沐扶夕在張高的攙扶下,顯得十分虛弱,見了孫聚,輕聲道:“孫公公,皇上可是在這裏?”
孫聚聽著沐扶夕的聲音不對,靠近了一看,眼珠子差點沒嚇的掉出來:“皇後娘娘您這是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情?”
他說著,也伸手攙扶上了沐扶夕,並帶著沐扶夕上了台階。
孫聚的聲音,驚動了養心殿裏麵的人,紹凡雖然沒聽清楚孫聚在說些什麼,不過他直覺卻覺得和沐扶夕有關。
再是等不及,朝著門口走了去,剛打開養心殿的大門,便看見被張高和孫聚攙扶著的沐扶夕。
她滿身的傷痕,麵頰紅腫,額頭上還有凝固著的血跡,紹凡見了,長臂一伸,直接將她抱了起來。
“出了什麼事情?”
沐扶夕看著紹凡擰在一起的長眉,還沒等說出話,便是先哭了出來,隨著她身子的輕微顫動,肩膀處的衣衫慢慢滑落了下來,那青青紫紫還帶著指甲印的抓痕,毫無保留的落在了紹凡的眼裏。
紹凡並非沒經曆過事情,見了沐扶夕身上的那些痕跡,心下一緊:“到底怎麼了?”
太後聽了紹凡的話,也是起身朝著門口走了過來,當她看見沐扶夕那飽受摧殘的樣子時,難免也是一驚。
“這是何人所為?”
她並不是擔心沐扶夕,而是擔心皇家名譽,沐扶夕就算和她再不和,但沐扶夕畢竟是她們皇家的媳婦,是整個元清的皇後,如今變成了這幅樣子,這不是在打他們皇家的臉麵?
其他的官員哪裏敢看沐扶夕?全都是跪下了身子,垂下了麵頰。
沐扶夕死死抱著紹凡的脖子,哽咽著哭訴:“臣妾今日從秦府回來,在半路上,忽然遭人劫持,那人給臣妾和張高還有車夫下了迷藥,等臣妾醒來時,已經被捆綁住了雙手,還好張高醒來的快,不然一定會釀成大錯,臣妾也再無言麵見皇上了。”
太後擰了擰眉:“何人這麼大膽?你可有看清楚那人的相貌?”
“太黑了,而且臣妾當時太過害怕。”沐扶夕搖了搖頭,“不過那人滿身酒氣,而且,而且……”
紹凡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放輕:“而且什麼?”
“而且那人穿的是朝服。”沐扶夕說著,佯裝後怕的再次顫抖起了身子,“雖然臣妾隻是看清了那人逃跑的背影,不過他確實穿的是朝服。”
太後聽聞,沉默了下去,轉眼朝著紹凡看了去,現在她倒是有些懷疑沐扶夕的話了,畢竟在朝中的大臣,沒有如此作死的。
膽敢穿著朝服劫持當朝的皇後娘娘,不是自尋死路是什麼?
隻是……
如果一切都是沐扶夕謊言的話,那麼她這麼做,究竟是想要陷害誰呢?
紹凡看著沐扶夕身上的紅腫,緩了口氣:“將搜成的侍衛都撤回來吧。”語落,抱著她出了養心殿。
太後還想要說什麼,畢竟這事不完,她的心也是懸著的,隻是還沒等她開口,站在門外的劉蘭福,便是對她輕輕地頷了下首。
太後氣息一凜,在紹凡走後,慢步出了養心殿,佯裝朝著慈仁宮的方向走去。
養心殿的一幹大臣見太後和皇上都離開了,也不久留,均是也紛紛出了正廳,朝著宮門外走了去。
一直到身後再沒了其他人的腳步聲,太後才淡淡地道:“什麼事。”
劉蘭福小聲的回道:“回太後的話,淑影貴人的奶奶馬上就要離宮了。”
“嗯。”太後點了點頭,隨後一抹狠厲劃過了雙眸,“直接殺了,下手幹淨點。”
“是。”
元清皇宮,鳳鳴宮。
沐扶夕睡得很是不安穩,一直在床榻上翻來覆去,還不停的皺眉說著什麼胡話,紹凡合衣躺在她的身邊,看著她飽受摧殘的樣子,心疼的難受。
才不過出去一會,回來就成了這副樣子,雖然他很懷疑她的話,但最終他什麼都沒有說。
現在他和沐扶夕的關係好不容易緩和了下來,他真的不想因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在讓兩個人形同陌路。
所以,如果這一次沐扶夕是騙他的話,那麼他也認了。
“扶夕,不管如何,這次朕不會再過問了。”他說著,輕輕用手撫摸著她的麵頰,眼中雖帶著疼惜,卻仍舊糾結著質疑。
“叩叩叩……皇上……”孫聚在門外敲響了房門,紹凡不舍的拉了拉沐扶夕的被角,轉身走了出去。
紹凡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在了屋子裏,床榻上的沐扶夕慢慢睜開眼睛,麵頰上還帶著他指尖的餘溫,但她的心卻是冰冷的。
其實她並沒有指望紹凡會相信她,但當這話說出來時,她還是有些無奈的想笑,明明不信任她,又何必要強迫自己?這樣施舍來的信任,她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