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扶夕一路朝著鳳鳴宮飛奔著,眼看著一列隊伍正安靜的在宮路上前行著,那明晃晃的燈籠鬼使神差的剛巧朝著她這邊掃來,不禁渾身一僵,腳下打滑的從樹梢上墜了下去。
“噗通!”一聲,雖然不是很響,但在這極其安靜的夜,還是讓人聽得清楚。
坐在禦輦上的太後,眉頭一皺,當即吩咐著身邊的侍衛:“往東邊搜!”
侍衛不敢怠慢,紛紛舉著長刀,朝著沐扶夕墜落的方向搜尋了過來。
太後慢慢轉動著手中的佛珠,麵色沉冷,剛剛她雖然接到暗衛的回報,說是並沒有在知恩閣看見沐扶夕,但她並不真的相信沐扶夕真的沒有離開過鳳鳴宮。
鳳鳴宮外的探子告訴她,鳳鳴宮子時前就已經吹熄了燭火,算起來,若是沐扶夕當真去了知恩閣的話,也不過是剛走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估摸著就算她在知恩閣能躲過暗衛的搜尋,也斷然回不來鳳鳴宮。
躺在樹梢下的沐扶夕,眼看著那些侍衛朝著自己的方向走了過來,想要站起身子,卻腳踝疼的讓她冷汗直流。
一個黑影,就這麼籠罩在了她的頭頂,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就這樣響起在了她的耳邊:“皇後娘娘,別來無恙啊!”
沐扶夕豁然揚起麵頰,全身防備的抽出了腳踝裏的匕首:“你是……璋王?”她驚訝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人,怎麼都沒想到璋王會出現在這裏。
璋王掃視了沐扶夕一圈,輕輕地笑了:“皇後娘娘這是剛從知恩閣回來?”
沐扶夕冷目相看,防備不減:“你怎麼會知道?”
對於這個璋王,沐扶夕一直都放不下防備,哪怕是他屢次的向她示好,也遮掩不了他那渾身充滿著危險的氣息。
璋王倒是顯得很無害,伸手想要將沐扶夕攙扶起來:“沐副將可是本王親自救回來的,傷的有多嚴重,本王還是知道的,皇後娘娘和沐副將的感情,本王是更加清楚,白天沒見皇後娘娘在養心殿露麵,那麼皇後娘娘晚上就一定會去知恩閣了。”
“嗯……”他說著,再次打量了沐扶夕一圈,“看皇後娘娘的樣子,還是不惜一切代價的去了一趟知恩閣。”
這個男人,不過是幾句話,便將自己全部的行蹤包含了個透徹。
忽視掉璋王伸在自己麵前的手,將手中的匕首放回到腳踝,沐扶夕單刀直入:“既然璋王什麼都清楚,如今擋在這裏,目的又是為何?”
璋王對於沐扶夕的防備全然不在意,也不怒與沐扶夕對他想要攙扶的忽視,笑著又道:“本王送沐副將回來,不過是送個順水人情,元清後宮的家務事,本王也不感興趣,但本王不才,卻稍有一些憐香惜玉之心。”
沐扶夕凜然一秉,有些訝然的看著璋王:“你……”然,不過是眨眼的功夫,她便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已恢複了以往的鎮定,“璋王的好意本宮心領了。”
天底下沒有平白無故的愛,她和這個璋王自問沒有過命的交結,如今他卻主動想要幫她,這個情她領不起,也不想領。
這次倒是輪到璋王詫異了:“難道皇後娘娘寧肯被人發現,也不願意本王出手相助麼?”
沐扶夕像是聽見了一個笑話一樣:“這話從何說起?”
璋王轉眼瞧著即將走過來的士兵,連上的表情已經不能再用詫異來形容了,如此的迫在眉睫,沐扶夕為何還能淡定自若的笑出來?
沐扶夕趁著璋王轉身之際,身手推在了他的後背上,璋王哪裏想到她會對自己動手?毫無防備之下,真的被她推了一個趔趄。
“你……”璋王不敢置信的看著貓下身子的沐扶夕。
沐扶夕對著蕭王揮了揮手,轉身閃進了附近的草叢,隻要這些人將目光定在璋王的身上就可以了,她就有機會借著這個空擋溜掉。
前來搜尋的士兵聽見了這邊的響動,無不是將手中的燈籠高高地舉了起來:“誰,是誰在那裏?”
璋王看著慢慢遁走進草叢的沐扶夕,簡直是哭笑不得,她所謂的不用他幫忙,原來不過是把他賣了之後,換得她的平安離開。
“璋,璋王?”
“真的是璋王!”
那些本來舉著長刀的士兵,看清楚了璋王的臉,無不是大眼瞪小眼的緩不過來神。
璋王倒是很配合,慢慢舉起自己的雙手,一臉無害的樣子,隨著這些嘴巴合不上的士兵走出了草叢,站定在了太後的麵前。
太後見了璋王也是愣住,看著璋王還半晌,才狐疑的道:“這大半夜的,璋王怎麼會在此處?”
璋王負過雙手放在腰身後麵的,想著剛剛沐扶夕那狡黠的模樣,再次露出了一抹笑容:“本來是睡不著出來賞賞夜景,不想半路竟遇到隻狡猾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