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哈——”
大麗國二十裏開外的營地前,穿戴統一的士兵正在整齊的操練著。
忽然,一陣急促馬蹄的響動,從營地的入口一路狂奔而來,停在了主營帳的外麵。
一身鎧甲的沐自修翻身下馬,隨著守在門外的侍衛掀起帳簾,他持著手中的書信,大步走了進去。
主營帳裏安靜的無任何響動,蕭王橫臥在鋪著獸皮的軟榻上,單手支撐著自己的麵頰,長長的黑發散落在周身,修身的長袍因為沒紮腰帶,而鬆鬆誇誇的覆在身上。
大麗的天氣四季如夏,這般讓人煩躁的燥熱,讓他根本就不曾傳裏衣,隨著那長袍微微向外翻起,他寬碩肩膀下的磊磊腹肌清晰可見。
“王爺,元清來信了。”沐自修單膝跪在蕭王的麵前,將手中的書信雙手呈上。
修長的睫毛抖動了幾下,狹長的眼微微睜開一道縫隙,蕭王接過沐自修手中的書信,單手甩開,慢慢垂下了雙眸。
半晌過後,蕭王輕輕的笑了起來:“她的動作還真是快,司馬潛澤在信上說,太後自從知道了秦影兒懷的不是鹿紹凡的孩子以後,便一直萎靡不振,整日要靠著參湯吊命,鹿紹凡一心想要攻打本王,但他卻不知道,現在元清朝野上有三分之二的官員,已經悄悄的投靠了她。”
他不明說這個“她”是誰,沐自修也是心知肚明。
壓製住滿眼的擔憂,沐自修著重的開了口:“微臣願意為蕭王效汗馬功勞,微臣隻願蕭王能在將元清江山踩在腳底的那一刻,放小女一條生路。”
蕭王怔了一下,隨後輕輕地笑了:“本王對她是個什麼心思,沐將軍如何能察覺不到?”
沐自修一愣,隨後搖了搖頭:“小女一向倔強,她從小到大都是如此,隻要是認準了一個人,便再是輕易改變不了,蕭王對她的心思,她又何嚐不清楚?但若是她當真不願的話,微臣懇求王爺……”
沒等他把話說完,蕭王便是笑了,慢慢支撐起自己的身子,嘴角掛上了一抹苦澀:“是啊!她就是那麼的倔,倔到讓本王恨得牙癢癢。”
半年了,從他出元清到大麗,已經整整半年了,這半年裏,他每逢一個月,便會派人送一株含羞草給她,可她卻從來沒有任何的回信。
她將想要告訴給自己的消息,全都轉到了司馬潛澤那裏,所以他聽見關於她的所有消息,都是出自別人之口。
但他不相信這個女人對他是無情的,因為她在意自己的生死,在意自己的安危,她的麵頰雖然冰冷,但她那一雙染著擔憂的眼,卻騙不了他。
垂眼,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沐自修,他輕輕的又笑了:“沐將軍放心,無論何時何地,隻要她不願意,本王便不會強迫。”
沐自修鬆了口氣,緩緩站起了身子:“微臣謝王爺。”
一名侍衛,匆匆走了進來:“王爺,琉嵐璋王到了。”
蕭王隻是楞了一下,並沒有任何的驚訝,點了點頭:“帶他過來吧。”
這半年之中,璋王總是會打著琉嵐的旗號過來,而他每次的目地也都是一樣的,開始他還會拒絕,但是現在,他也學會了和璋王打車輪戰。
垂地的帳簾再次被人掀了起來,沐自修見璋王走了進來,識相的退了出去。
璋王一進來,瞧見蕭王那垂落在身後的長發,便是輕輕的笑了:“蕭王越來越像大麗人了。”
蕭王慵懶的朝著身後的軟榻靠了靠,雙腿交疊在一起:“璋王這是又想念本王了麼?”
璋王哈哈一笑,坐在了圓凳上,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水:“本王這次前來,是打算代表琉嵐和蕭王談一個交易。”
“哦?”蕭王挑了挑唇,狹長的眼直直的盯著璋王,“條件是什麼?”
璋王又是一愣,隨後再次笑了出來:“哈哈哈……蕭王還是第一個在談交易之前,先問條件的。”
蕭王仍舊注視著他:“對於璋王,本王不得不防。”
“嗬……”璋王慢慢收斂起大笑聲,但臉上的笑容卻不變,“琉嵐願意出兵助蕭王攻打元清,但條件……本王要沐扶夕。”
“免談。”蕭王連想都沒想,直接開口拒絕。
“難道蕭王不想知道為何這次本王代表的是琉嵐,而不是本王自己麼?”
“真不好意思,本王沒興趣。”蕭王說著,毫不顧忌坐在圓凳上的璋王,再次躺在了軟榻上。
璋王並不意外,也不動怒,隻是淡淡的又道:“難道蕭王就沒考慮過,你一天不發兵攻打元清,沐扶夕便多一分的危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