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迷霧
當冷鷹踏進梅兒的房間時，小仙已經快口吐白沫了。
不為別的，隻因為她正在跟三清費勁地解釋“斷腸人”為何物。
“你說了半天，我還是沒聽懂啊！”三清一臉疑惑。
“唉，我好象有點高詁我的表達能力了。”小仙歎了口氣。
“鷹少！”梅兒忽然站了起來。
“冷鷹大哥！”三清一聲歡呼，跑過去拉住他的手。
“三清，你怎麼來了？”冷鷹道。
“老師剛剛教了我斬天拔劍術的口訣，冷鷹大哥，你指教指教我好不好？”三清仰著頭，毫不掩飾眼中的崇慕。
“好啊。”冷鷹摸了摸三清的腦袋。
“鷹少，”梅兒走到冷鷹身邊，低聲道，“江玉雪她——”
“沒事了，”冷鷹衝她微微一笑，“你把這小姑娘帶去‘念玉閣’見她吧。”
“是，小仙，我們走了。”梅兒解開綁著小仙的繩子，卻發現她象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樣直愣愣地瞪著冷鷹的臉，一動不動。
“小仙？”梅兒搖了搖她。
小仙張大著嘴，伸手指著冷鷹，“七，七，七……”
“什麼七啊八啊的？”三清看了看冷鷹，又看了看小仙，“冷鷹大哥，她沒見過你的樣子嗎？怎麼好象見鬼了一樣？”
“沒事。”冷鷹疲倦地揮了揮手，“梅兒，把小仙帶走，三清，冷鷹大哥有些累，想休息一下，過一會兒再教你練劍，好不好。”
“這——好吧。”三清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點了點頭。
梅兒看著冷鷹少有的倦容，心中十分擔心，她知道，昨晚一定發生了什麼事，但她也知道，如果冷鷹不願意說，誰都不能從他口中套出半句話。
“是。”梅兒謹守著侍女的本分，拉起還在發呆的小仙，走了出去。
冷鷹走到一張長椅上躺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冷鷹大哥，”三清臨出門前又回過頭，“‘斷腸人’是什麼啊？”
“斷腸人？”冷鷹反問。
“是啊。那個小姑娘說‘斷腸人’就是傷心的人，可一個人，又傷心又斷腸的，那還能活嗎？”三清十分好奇。
“嗬，既能斷腸又會傷心，那還是幸運的。”冷鷹長歎了一口氣，“如果一個人，已經無心可傷，無腸可斷，卻偏偏還活著，那才是一件最可悲的事情。”
“冷鷹大哥，你在說誰啊？”三清覺得冷鷹的話好奇怪。
“我在說誰？我在說一個在5年前就該死去的人。”冷鷹自嘲地笑了笑。
“小仙，你沒事吧？”江玉雪把小仙拉到身邊，上下打量著她，卻發現她看起來傻傻的，“怎麼了？誰嚇著你了？冷鷹？”
“那，那，那不是冷鷹。”小仙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意思，那明明就是七夜哥哥的臉嘛。
“我知道了，”江玉雪鬆了口氣，“你看到冷鷹的真麵目了，對嗎？是，他是長得很象映星哥哥，可惜，他不是他。”
心又痛起來了，江玉雪握緊了拳頭。
映星哥哥？小仙一怔。
等一下，那個冷鷹長得和七夜哥哥一樣，玉雪姐姐又說他長得象葉映星，也就是說，葉映星長得和七夜哥哥一樣。
這不是廢話嗎？！他們本來就是轉世的關係，當然象啦！
可那個冷鷹又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啊？！怎麼會又冒出同一張臉來呢？巧合？意外？還是有別的什麼原因？
小仙隻覺得自己的腦子變成了一團糨糊。
梅兒不理正在發呆的小仙，徑自走到了江玉雪的麵前，“你對鷹少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江玉雪淡淡地道，“他不是好好的嗎？”
“我警告你，不要傷害鷹少，要不然，我不會放過你。”梅兒冷冷地道。
“我傷害他？”江玉雪對上梅兒的眼神，“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我有這個能力嗎？更何況，我本就是玄心正宗的人，是你們陰月王朝的對頭！就算要傷他，也是理所當然的。隻可惜，我現在還辦不到而已。”
“我真不該放任鷹少留下你的性命！”梅兒的眼中閃出寒光，“你已經影響到他的情緒了！”
“我也認為當初他不殺我是一個巨大的失誤。”江玉雪絲毫不相讓，“總有一天他會後悔。”
“你——”梅兒知道眼前的女子軟硬皆不吃，轉身拂袖而去。
“砰！”大門重重地關上了。
江玉雪一下子坐倒在椅子上。
“玉雪姐姐。”小仙忙上前扶住她，“你昨晚——沒事吧。”
江玉雪無言地搖了搖頭。
“你已經影響到他的情緒了！”梅兒帶著怒氣的聲音還在耳邊回蕩。
“我真的，已經影響了他嗎？”江玉雪喃喃自語。
她不想承認，可又不得不承認，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中，泛起了一絲甜意。
梅兒推開房門，她看到冷鷹正安靜地躺在長椅之上，閉著雙目。
她知道冷鷹沒睡著。
“鷹少。”梅兒走到冷鷹身邊。
“什麼事？”冷鷹的眼睛並沒有睜開。
“梅兒求鷹少一件事。”梅兒突然跪在地上。
“站起來說。”冷鷹仍是那個姿勢。
“鷹少若不答應，梅兒就不起來。”梅兒堅決地道。
冷鷹睜開眼睛，坐了起來，他再次重複，“我讓你站起來。”
梅兒凝視著冷鷹，半晌，她終於站了起來。
“說吧。”冷鷹沒有什麼表情。
“請鷹少處死江玉雪。”梅兒終於下了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