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雁蕩七絕劍(下)(1 / 3)

永樂鎮是渝州城境內一個富饒美麗的小鎮。小鎮裏的人們秉承著最原始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棲的習慣生活。小鎮地處渝州中心,交通便利,經濟繁華,來往客商馬隊絡繹不絕,許多有眼光的大商巨賈都把這裏當做自己事業發展的要地,加上背靠雁蕩山,依托雁蕩派這個武林裏的龐然大物省卻了不少麻煩。

當然懂事的那些商人們也會在每年年關識趣地給雁蕩派送上幾份不薄的供奉用以表達謝意。出於這份心照不宣的默契,雁蕩派也很派了些門下弟子駐紮,美其名曰讓那些資質不錯的少年曆練曆練。

這日夜深,小鎮的人們已經歇息了,關門抵戶,萬籟俱寂。大霧起,一陣急促淩亂的馬蹄嘶喊打破了小鎮的寧靜。借著不甚分明的月光,可以看見當先一騎,是一個做貼身短打勁裝,以黑紗抹臉的女子。朦朧的月光下,女子星眸閃爍,更添一種獨特另類的魅力。馬是大宛名駒,在女子奮力驅策下風雷電掣,也不顯疲累。後臀掛了一個古樸無華的長盒,不知是裝了兵器還是琴瑟。隻是那女子滿臉疲倦之色似乎經過了長時間的奔波跋涉,口中不時吐出幾個吃力痛苦的音節,料是負傷在身。

未幾,十幾騎蓑衣穿透霧霾接踵而至。這些夜行人看不分明模樣,全部以一襲蓑衣裹身,手執統一規格的長劍。看著裝打扮,看策馬行軍,必是經過嚴格訓練來自同一個組織的人物。這些人個個身手矯捷,武藝高強,騎在馬上沉默無言,森冷的殺機牢牢鎖定了前麵的女子。

猛聽得一聲弦響,不知從何處射出的箭羽破空襲來。隨即,大宛名駒前蹄高高揚起,一聲長嘶,馬背上的女子,兀自栽下馬來。

十幾身蓑衣飛身下馬,長劍吞吐著劍芒,整齊劃一向女子俯掠而去。女子紫衣裏悄然露出一點寒芒,當先那人猛省得不對,正待轉身。女子一個鯉魚打挺錯身飛起,一柄短劍從衣袖滑出來,電光火石間但見劍光一閃,鮮血四濺,隨後就聽到當先那身蓑衣的痛呼。待得其餘幾人回過神來,才看見當先那身蓑衣的左腕被齊齊削斷,殷紅的血液染紅了整件蓑衣。那人一時間失去了戰力,隻是用長劍硬撐著不倒下而已。而女子也借著這個機會飛身退開十數步。

不過顯然這些受過嚴格訓練的劍手不是江湖上那些三流人物所能相比肩的,略微變換下劍式,又是一輪齊刺。劍術輕靈,一粘即走,根本不給女子再一次貼身肉搏的機會。每每飛身回退,劍上必定會帶上點點血跡。這些劍客武藝不低,劍法套路一脈相承,深得合擊聯手之精髓。雖然女子單打不弱於其中任意一人,但在眼前的陣勢下也是吃虧不迭,漸漸有了潰退的跡象。

如果再沒有什麼奇招的話,這女子身上輕傷堆疊,就算撐得一時半刻,也會因為力竭和流血不止飲恨劍下。女子正在思忖間,十幾身蓑衣已經散落開來如同眾星捧月將女子圍定中央。十幾柄長劍從四麵八方各個刁鑽地角度向女子刺來。

千鈞一發之際,彰顯出女子常人難及的應變和果斷。幾個閃身,身體扭成幾個不可思議的體形,險險擦過劍身,往往利用對手出劍速度那短短時差,閃避抵擋住對方的攻勢,化危險與無形之中。看似驚險運氣爆棚,實際上包含著女子豐富的對戰經驗、非凡的眼力、矯健靈活的身手以及對自身武學的領悟。這也正是許多一流高手與二流高手區別之處。許多人苦練一生也難以掌握這種準確精妙的預判,這女子以豆蔻年華練成,足見其天賦不凡,驚才絕豔。

可對方千裏追殺,使女子一路狼狽逃竄,顯然也非庸手。將劍招略作調整,十數人在女子身側不斷騰挪移動,劍光劍影上下翻飛,卻不出招傷人,不時間像是漫不經心似得刺出幾劍,卻是無聲無息、詭異難測,毒辣異常,招招致命。

女子身在劍網之內,一柄短劍左擋右架,全身繃緊,精氣神更是前所未有的集中。這樣詭異的殺局,稍有分心,必定是個慘然身死的下場。困局間女子一咬牙,以右肋生受一蓑衣的一刺,未等那人拔劍,右足在青石板上一個猛蹬,整個人已經像頭獵豹一般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