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的慶功酒宴很快便結束了,眾魔者紛紛下了議事大殿,獨留了太後和血魔兩人。
而白素早已在寢宮裏睡著了,肚子裏藏著的那小家夥偶爾會出來折磨折磨她,嗜睡成了家常菜便飯了。
寢宮裏,到處都是她喜歡的幔帳,沒有牆壁,隻有層層幔帳間隔著,亦是不留任何婢女,隻留了一盞油燈,照地一室昏暗暗,主臥裏紗帳內,床榻上的人影隱隱可見。
門咿呀一聲,輕輕地被推開了,風一下子便湧了進去,深秋的深夜,北風已經開始肆虐了,吹起了一室幔帳。
關門聲落,腳步聲便清晰了,仿佛是故意踩重一般,一步一步朝主臥而去。
榻上的人兒微微蹙了蹙眉頭,翻了個身,雙眸依舊閉著,懶得睜開。
這個時候敢如此放肆到她屋內來的,除了那家夥,還會有誰?
想必這時候母後是同影在商量什麼要事了。
隱隱一聲歎息,唇畔勾起了自嘲的笑,她這個尊上當得著實窩囊啊,連喜歡個人,都要如此偷偷摸摸的,真真無趣。
腳步聲止,人就站在她榻旁,她無意裝睡,就是懶得動,懶得說話。
“累了?”他低聲問到,挨著床沿坐了下去,今夜本不來的,卻是因那個夢,擾得他心緒不寧。
被蝶依引出的夢,是內心最真實的向往,和最真實的恐懼。
那個美夢被他硬生生打破了,看不到隨之後來的噩夢,他也不知道為何自己不敢去看。
白素不懂,懶懶地趴著,累了,沒力氣同他多糾纏。
司夜垂著雙眸,一臉複雜,輕輕提她拉了被子,傍著她躺了下來,亦是不再言語了。
良久,白素緩緩蹙起了眉頭來,心下納悶著,這家夥今夜這是怎麼了?
翻過身,很是習慣地順勢依偎進他懷裏,懶懶道:“累了,不回去休息?”
“陪你一會兒,睡吧,我不擾你。”司夜柔聲說到。
白素卻是一下子精神了,這家夥一定有問題,怎麼突然就這麼溫柔了?真真難得。
仰頭看他,一臉狐疑地問到:“你怎麼了?”
“你怎麼了才對,平日裏都是個夜貓子,今夜怎麼就倦了?”司夜發問到。
“不勝酒力。”白素說著有懶懶依偎回他懷裏去,小臉貼著他心口處,靜靜地聽著他那強有力的心跳。
“打算什麼去尋血影?”司夜低聲問到。
“等我閑了再說,他也剛回來,還不知道母後又要使喚他做什麼了。”白素說得很不經意,並沒有打算讓他跟著去。
“何時過去了,告訴我一聲。”司夜卻是交待。
唐夢蹭了個舒服的位置,沒有回答,淡淡問到:“今日那蝶依姑娘是怎麼回事?”
“替我斟了幾杯酒。”司夜淡淡答到。
“斟酒還能斟到你懷裏來?”白素仍舊是懶懶問到,似乎不怎麼認真。
“在意?”司夜挑眉問到,眸中笑意一閃而過。
“有點。”白素雙臂繞住了他,小臉貼得更緊了,不懂得掩飾什麼,心裏怎麼想就怎麼說了,似乎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有點不舒服。
“多少?”司夜笑著挨近,這麼近的距離,看她,越發的喜歡,她這相貌,美得很大氣,一點兒也不似男子,再怎麼女扮男裝都不像。
“就有點,你同她到底做什麼呢?”白素有些不耐煩了。
“沒什麼,就斟酒了幾杯酒,她不勝酒力,站不穩腳罷了。”司夜解釋到,如何會告知他因為見她同血影親昵交談而失了神,被蝶依的幻術有機可乘呢?
“以後不許了。”白素淡淡說到,不是命令,也不是請求,就是這麼隨意的一句話,自然而然。
“嗯。”司夜笑而不語,不識破她的醋意。
“來了也好,陪我睡一宿,累死了。”白素說著將自己身上的錦被挪了過去,懶懶地依偎著,心下思索著,這家夥估計是不會走了,唐影那邊得失約了,明日再過去解釋吧,反正過了三更她沒出現,他自然會明白她不會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