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寂靜,垂簾後,床榻上,夫妻二人卻皆是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這眼看天就要亮了,這一整夜可夠折騰的!
“淩司夜……”唐夢突然開了口,懶懶地翻過身來。
“嗯。”淩司夜應了一聲,早已就累了,就是陪著他失眠罷了。
“你說寧洛的話到底有多少是真的,他竟敢發那麼狠毒的誓!”唐夢認真說到。
“至少他打算沒了天朝,這是真的。”淩司夜答到,雙臂枕在腦後,斜倚在榻上,微微眯著眼。
“魔道的事情他一定有所隱瞞,難不成魔刹大帝同魔尊是兩個人?”唐夢說著蹭到他懷裏去,腦袋就枕在他身上,仰躺著,很是隨意,真真沒有一點兒形象。
“七日後便知曉了。”淩司夜說到,似乎並不怎麼擔心。
“你就不怕他利用了你和影,魔道沒落,何人不想獨尊呢?”唐夢仰頭看他,伸手摩挲著他那光潔的下頜,竟還能摸索出一絲刺手的胡渣。
淩司夜卻是笑著低下頭來,下頜在她臉上親昵地廝磨著,逼得很近,幾乎都要貼上去了,低聲,問到:“打算怎麼同唐影說?留不留他?”
唐夢別過頭,長長歎了口氣,不知道怎麼回答。
“時間真的不多了,至少寧洛沒有說錯,他是血魔,你的夢境亦是預示了那場殺戮。”淩司夜提醒到。
唐夢緩緩回過頭來,又是無奈一聲長歎,伸手將淩司夜擁了下來,就靠在他肩上,淡淡道:“我是不是虧欠影太多太多了?”
“命定如此,你不是唐夢。”淩司夜亦是淡淡回答。
唐夢再次歎息,道:“我若就是唐夢,那也不用如此糾結了,如果什麼都記不起來,心安理得地愛你,如果什麼都記得,就討厭你到底,一心就愛他一人。”
這話音一落,淩司夜那擁著她的手頓時一緊,低低的聲音,透著固執,就咬在她耳畔,“這世界沒有如果。”
“所以我才感慨嘛。”唐夢蹙了蹙眉,想推開他的手,卻惹得他越發的用勁。
“放開!”厲聲,認真了起來。
“不放。”淩司夜仿佛故意一般,擁得更緊。
“放不放?!”唐夢沉下了聲音。
“你好廢話。”淩司夜的聲音更是冷。
唐夢果然就不廢話了,就這麼冷不防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下去,狠狠咬著,良久都不放,仿佛是宣泄什麼似的。
最拂不去的那一幕,司夜一身血盡,就那麼在她麵前傾倒而下。
寧洛和淑太後並不知曉她的真實身份,隻是,那意思似乎就打算利用唐影對她的情來留住他!
唐影啊唐影,她究竟該怎麼辦?
是不是真的免不了要欺騙他?!
“屬狗的。”淩司夜嘀咕一句,唇畔卻不由自主地泛起了笑來,溫柔地摸著唐夢的腦袋,任由她咬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唐夢竟是沉沉地睡了過去,就趴在淩司夜肩上,安安靜靜地。
“白素,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將來要麵對的是什麼,我隻要你記住你是白素,不是唐夢!”淩司夜俯在她耳畔,低聲說到,此事,他不會做任何幹涉,他會放手讓她自己決定,隻希望她不要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