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西郊。
天幀帝那日在紫閣外停留了甚久,卻不知為何沒有進來便又掉頭急急離去了。
今夜亦是來得有些匆忙和突然。
定如師太才剛睡下便不得不親自起來開門。
來得卻隻有天幀帝一人,李公公沒有陪同。
“皇上,怎麼來得這麼晚?”定如師太問到。
“太虛道長睡下了吧?”天幀帝問到,本沒打算來的,最近都忙於部署大軍,根本無暇到紫閣來靜修內觀,今夜不過是路過想就在這裏過夜罷了。
“還沒呢,正同漣俏談事呢!”定如師太答到。
“呦,俏俏也在?”天幀帝很是歡喜,還蠻喜歡俏俏這丫頭的。是他牽頭讓漣俏和太虛道長相識的,亦是下了特令準許漣俏任意出入紫閣,隻是,他哪裏會知道漣俏本就是太虛的徒弟呢?
“這幾日她經常往紫閣來,同太虛道長論道,貧尼修為不足,總是參悟不明白。”定如師太笑著說到。
“這好這好呀,待朕閑了定也參與進來。”天幀帝說著快步上了二樓。身上的丹藥已經剩下不多了,還得問太子道長要呢。
丹爐前,漣俏和太虛道長早就裝模作樣盤坐在蒲團上,閉眼靜修。
天幀帝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也不多話,亦是雙手合十,閉眼靜默。
良久,太虛道長終於開了口,聲音低沉卻有穿透力,道:“皇上,這麼晚了打算留宿紫閣嗎?”
“正是。”天幀帝答到。
“正好正好。”太虛道長故意拉長了尾音,十分的淡定,道:“明日這批丹藥便可煉製而成,皇上正好可以帶走,這批丹藥便需要每日服用了。”
天幀帝點了點頭。
而這時,漣俏這不慌不忙地睜開了眼睛,她可是睡了一大覺了,心下就怨著這師父不快點開口好讓她回榻上安安穩穩睡去。
“皇上,這丹藥服用了幾個月了吧?”笑著問到,站了起來伸展伸展筋骨,她可裝不來師父那一身道骨仙風。
“甚久了。”天幀帝答到。
“若不是遇到太虛道長,我怕這輩子都見不到這不老丹藥了。”漣俏說到,心下可是滿滿的諷刺,她一聞便知道這煉丹爐裏有幾味藥物,幾味毒物。
“朕亦是三生有幸。”天幀帝完全就被不死丹藥迷得神魂顛倒,哪裏聽得出來漣俏話裏的話。
而太虛道長卻是瞪了漣俏一眼,警告她該閉嘴了。
“皇上,這血族一事可有進展?”漣俏還真是不敢再多談那丹藥的事兒。
“尋不到血族,就尋放出這消息的人!”天幀帝唇畔泛起了一絲冷笑,隻要是在天朝內,他有的是辦法把人揪出來。
漣俏一驚,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這放出消息的是何人,為何要放出這消息來呢?
是恰巧的騙局,還是另有目的?!
太虛道長眸中掠過一絲複雜,亦是疑惑了,這背後之人若真是故意把消息放給天幀帝的,這似乎不是什麼好事!
“皇上可有懷疑之人?”漣俏問到。
“李公公還在查找,總之這血族的存在是肯定的,朕已經暗中招攬各路驅魔師,到時候一同商討如何收服這一群蠻子!”天幀帝認真說到。
蠻子?
漣俏心下又開始冷笑了起來,在她眼中這皇帝才是個徹徹底底的蠻子,什麼都不知道,竟然還想收服了血族!
“屬下定當盡全力!”
心下雖不屑,臉上依舊是認真。
“皇上打算何時動手?可有計劃?”太虛道長終於開了口,這眼看八月十五就要到了,天幀帝最近似乎對西界沒了什麼動作,難不成就因尋不到那三樣東西而放棄了?那頻繁調兵又是為何?收服血族究竟何時用,用在哪一刀刃上?
“這事不急,還沒摸清楚底細,萬萬不可動手。”天幀帝說到,在太虛道長麵前也算是難得沒有多少隱瞞的了。
“皇上,太子殿下究竟是生是死,屬下今日在茶樓裏還聽到傳言說殿下被玉邪所殺?”漣俏再次試探。
“玉邪?”天幀帝驟然蹙眉,他現在確確實實是沒有司夜的任何消息,龍脈那邊的侍衛一如龍脈山便在也出不來,根本什麼都差不到。
“嗯,有人說玉邪沒死,會狄胡去了,還帶著敕封印章。”這話還真是漣俏從客棧裏聽來的,想必在狄胡早傳遍了。
“傳言怎麼可信?”天幀帝似乎不太願意談這事兒,說著便往窗台走了去。
玉邪沒死他當然知道,而狄胡二皇子前幾日早就私自登位,脫離天朝,他現在沒有閑暇收拾那耶律耀光,待八月十五之後定不會輕易放過狄胡的!
漣俏可是困著,先行告退了,留太虛道長伺候天幀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