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兒奔馳著,很快便遠離了星月郡。
此時正值深夜,依原本的估計,此時的星月郡該是一片汪洋了。
往西邊擴散的水相較與往北邊的來得很多,而地勢極低的南方,怕是真真就為立足之地了。
這片大陸之外,蠻荒之地,似乎從來未為任何人提起過,曆史記載裏,人族的先祖似乎是從萬重大山之後而來。
該是休息的時候了,一哭一笑早就先行尋落腳之地,烈焰依舊斷後,打探大水泛濫的程度。
一行人漸漸放慢了速度,依舊是太虛在最前方,而漣俏同淩司夜共稱一匹馬。
一路上淩司夜一直沉默著,憋一向喜歡熱鬧的漣俏十分難受,時不時朝身後的人看去,隻是,沒有願意救她。
“本太子再問你一句,你師父是如何破了那黑血咒的。”淩司夜突然開了口,方才問了一次,漣俏含含糊糊敷衍而過,說了也等於沒說。
“殿下,我不是說了嗎,他的動作可快了,我根本沒看清楚,就隻看到他把手指咬破了。”漣俏如實回答,她可比淩司夜還想知道師父那晚上到底做了什麼呢!
“你這一身本領都是太虛所教?”淩司夜又問到。
“嗯,我是個孤兒,師父收養了我!”漣俏說到。
“為何他要瞞著一身修為,躲到紫閣煉丹?”淩司夜繼續問到。
“我也不知道,他就是這性子,特怕死,其實他比我厲害多了,就是偏偏不肯出手!”漣俏說的都是實話。
“你們如何失散的?”淩司夜淡淡問到。
“十年前,他丟下我的,就扔了把匕首給我就走。”漣俏說起這事兒來,還是一肚子怒意,小時候好騙,長大了便知道這叫做拋棄。
“十年前?”淩司夜緩緩蹙起了眉頭。
“是啊,十年了。”漣俏感慨到,知道這主子懷疑了,但是任由他怎麼猜測,鐵定猜不到師父也是血族的人的。
“你師父出身何門何派?驅魔師並不常見,幾個派別都數得出來的。”淩司夜說到。
“我也不知道,師父從來沒說過,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哪裏來的。”漣俏依舊如實,她怎麼可能不借著這個機會把這主子的胃口吊起來呢?
太虛道長,你是逃不了的了!
“他也知曉魔道內部的事務?”淩司夜又問到。
漣俏這時才驚了,他怎麼知道的?
“回答我的問題。”淩司夜可沒有多少的耐心,等她想。司徒忍可沒同太虛解釋過太多,這老頭竟然什麼都不曾問過,一路上還偶爾能插話幾句,若說破了黑血咒是他的漏洞,那這毫無疑問是他最大的失誤。
“我也不知道……”漣俏怯怯說到,已經說了好幾句不知道了,這主子還能信她嗎?
“那你知道什麼?”淩司夜反問,卻依舊隻是輕輕攬在漣俏,這懷裏若是白素,怕早被他蹂躪了。
“殿下,你有沒有覺得自己這一路上急了,從寧洛還活著的消息傳來之後,你這一路上就急了,你先前何曾主動質問過什麼?”漣俏大膽地轉移了話題,自小就跟三教九流各種人打交道,她的洞察力可是絲毫遜色與任何人的。
“回答我的問題。”淩司夜的語氣依舊是那麼冷冽,隻是,漣俏明顯感覺到他的僵硬。
“殿下,噬心若是真對你有用,你早就魂散了,情便是你的命,白素便是你的命吧。”漣俏也不再拐彎抹角了。
“無你無關,回答我的問題,別讓我問第四次!”淩司夜厲聲,驟然拉住韁繩,停了馬。
太虛亦是急急停了下來,回頭看過來,一臉的擔憂,他真的怕了漣俏那張嘴呀!
後麵的人亦緩緩停了下來,皆是納悶,也沒敢靠得太近,隻覺得氣氛不對勁了。
“他就提起過奴宮……”漣俏怯怯說著,看向了太虛道長,一臉的無辜。
“殿下,怎麼不走了,前麵不遠處已經有落腳的地方了!”太虛連忙上前來,一臉樂嗬嗬問到。
“嗯。”淩司夜淡淡應了一聲,還真就不再逼問漣俏了。
隻是,亦沒有放開她,繼續前行,速度放慢了。
漣俏終於是徹底地提心吊膽,不敢出聲,索性就閉眼了。
就這麼恍然大悟,身後這男子不好惹,即便是魔性沒有回複,亦不好招惹,他藏得太深了,根本看不透他在想些什麼,算計些什麼。
他根本不用交待,她斷然是不敢將他假裝絕情一事抖出來的,她和太虛亦有把柄在他手上,不是嗎?
明明是想同太虛撇清楚幹係,趁著這機會當個好人給淩司夜提個醒,卻也不知道怎麼繞就把自己也繞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