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成濤,如果真要算的話,我需要恨得人太多了。”
荼好好聲音平靜的將手中棉棒收起。
蒼白漂亮的小臉沉浸在光與影的分界線裏,平和安寧。
“我應該恨小念姐,因為是她母親推波助瀾,我應該恨陳媛媛,她當時從婚禮上叫走了你……”
她的目光緩緩移到葉成濤的臉上。
“我更應該恨你。”
葉成濤聞言,心裏咯噔一下。
明明早知道應該是這樣,可當直麵當年不成熟的錯誤,他依舊羞愧痛苦。
“可那又有什麼意思?”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做這件事的理由,她不過剛好是犧牲者而已。
“其實那時的我應該比誰都清楚,你不過就是不愛我而已。”
荼好好長長歎了口氣,仿佛是太疲憊了,就連聲音都很低沉。
“冷嘲熱諷是不愛,毫不猶豫離開是不愛,我應該比任何人都要清醒。”
她自嘲的笑了笑,沐浴在橘色燈光下,整個人鍍上了層柔軟的光。
“是我給了你能夠傷害我的機會,所以,我才讓你不要再自責了。”
“那場失敗的……單相思,我也應該負責任的。”
說完,荼好好笑了笑,將手中剩下的藥放在他床上。
“那個孩子,本來就留不住。”
荼好好從隨身的包裏取出一張老舊的化驗單,邊角都卷曲泛黃。
“這是當年的化驗單,我的身體太虛弱,根本就承受不來這個孩子的到來,或許……當時我是想要堅持到婚禮後再去讓那個孩子離開的,隻是沒想到……”
葉成濤的目光落在那張化驗單上,瞳孔劇烈的收縮。
他心疼的快要裂開,因為她的平靜。
荼好好就像是在講著一個陌生人的事,絲毫波動不起任何情緒。
這樣的感覺,令他很害怕。
害怕她就走了,再也不回頭。
他不知道這五年,荼好好到底是抱著怎樣的心態叫自己留在她身邊的。
他也不知道,這五年來,她到底是怎樣看待自己的接近。
可不論是何種心態,葉成濤都很高興。
她沒有趕自己走,她沒有……趕自己走……
“我已經準備好,答應陳家的聯姻,葉成濤,你放過你自己吧。”
陳家?
葉成濤倏然抬頭。
陳家的小子從以前就是圈子裏的濫交王,並且他根本就是個GAY,更別提他每年兩次都要去測有沒有染上艾滋。
好好竟然要和那種爛幣聯姻?
“我不準,我不準,荼好好,你明知道陳家那小子是什麼貨色,你……”
“我缺錢,他缺老婆。”
荼好好挺直了背脊,如同是優雅的天鵝。
“雙贏的買賣,有何不可?”
她不過就是一個曾經在婚禮上被人放鴿子的女人。
聲名狼藉。
她不過就是一個摘掉子宮終身不能生育的女人。
宛如笑話。
“我不準,我不準你嫁給那樣的爛人!”
葉成濤死死抓著荼好好的手腕,像是要嵌入進她皮肉裏一樣。
下一秒,荼好好毫無防備時,被葉成濤拽倒在床上。
巨大的陰影就這樣死死罩下來。
“我說過,我娶你,我們結婚,我對你好一輩子,荼好好,我是認真的!”
葉成濤慌了,他的慌體現在了他的動作上。
“我要聯姻,也是認真的。”
其實葉成濤早就明白,荼好好雖然外表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實際上,她是個最有主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