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出乎本帝的意料，往昔高高在上的青樺上仙，還有這麼……軟弱狼狽的一麵。可這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倒是比以往順眼的多了！”
說到這兒，黑袍男子的薄唇不自覺的向上揚起，狂狷俊郎的麵上浮出了絲絲的快意。
當再三確認黑袍男子口中所說的是“青樺”而不是“華曦”後，被束在地上的藍衣男子瞬間白了一張俊顏。陛下他是怎麼知曉華曦便是青樺的？而他又是何時知曉的？
溫柔的眸光緩緩的，從幻陣中苦苦掙紮的男子身上掃過，竹無崢清亮的眸底飛速的染上了幾分抹自責的苦痛。
他錯了，這一切都是他的錯。若不是他輕信天帝，主動鑽入了天帝早已精心設下的圈套，青樺他也不會陷入到今天這般無助的境地。
錯了，這些都是他的錯。
“陛下，雲霄有些事情想要詢問陛下。”
“哦？雲霄有什麼疑惑的地方，不妨說出來聽聽。”懶懶的斂了斂眸，月蕪儔望著地上一臉苦痛的藍衣男子，俊逸的臉上緩緩浮出了一抹輕笑。
“陛下是在何時識破殿下真身的？”藏在袖中的手指暗暗握緊，竹無崢緩緩的抬頭，俊雅的麵上帶有三分認真七分不解。
“什麼時候？”撐著下鄂的手微微向上一提，黑袍男子輕輕勾了勾薄唇，冰冷的聲線如潺潺的流水，帶有一抹浸骨的冰涼。
“雲霄，你該明白。這六界之中，沒有本帝不能知曉的事。”
“陛下？”清亮的黑眸驟然一縮，藍衣男子那本就蒼白的臉，又白了幾分。如一張尚未被墨水浸染的白紙，脆弱薄弱。
“雲霄，就是你想的那般。”微微的勾唇，月蕪儔緩緩的從玄冰榻上站起身體，輕聲踱步到藍衣男子的麵前。
“當年，本帝幸得在彝海之濱求得乾坤鏡。此鏡，可窺視天機，預測未來。”說到這兒，黑衣男子似是想到了什麼不愉快的記憶，英俊的麵容於瞬間沉了下來。
“原來真的是乾坤鏡。”低低的呢喃出聲，竹無崢泛白的麵容上忽的閃過一抹驚詫與了悟。
“難道……陛下從乾坤中窺得的天機與青樺關係甚大，所以才會如此的針對於他。”
聞言，月蕪儔踱著的腳步微頓。
“雲霄，如今朕也不怕告訴你。那日，朕在乾坤鏡中窺得天機。”金色的眸子內染上了一層濃重的黑霧，黑袍男人眸光深深的從幻陣中一掃而過。而後，冰冷的臉，變得越發的凜寒。
“那日，乾坤鏡中忽的迸發出一道明亮的金光。光線亮的，將朕的西韶殿照的滿屋的金色。為了防止令外人知曉此事，朕施法在殿外設下了三層的結界。可是不巧……”
說到這兒，黑袍男人的話語猛的一頓，傾身走到被捆仙繩裹成蠶蛹狀的小孩兒麵前。
“那日，神獸貔貅似乎受到了乾坤鏡的牽引，發了瘋般的衝破了朕的結界，闖進了西韶殿內。”
華麗的袖袍輕揮，在空氣中卷起一個漂亮的弧度。順帶的，一道金色的亮光席卷而出，纏上了地上小人兒細嫩的脖頸。
“唔唔唔……”在男人的手中奮力掙紮，辟邪望著那雙金色眼眸中的殺意，輕軟的小身子忍不住泛起一陣顫抖。
他還記得，那日，他正在西韶宮附近巡查。突的，體內翻湧而起一股莫名的躁動。隨之而來，還有一道強大的令人心驚的牽引力。
他隻覺的，那時候的自己似乎失去了意識般，不管不顧的朝著一個方向衝了過去。待他意識清醒後，對上的便是那雙殺氣凜然的金眸。
見男人手中的小人兒一臉的漲紅，藍衣男子掙紮著從地上滾了兩滾，艱難的靠著膝上的力道，翻了個身。
“陛下，臣求您放開辟邪。”
“漬漬漬，雲霄啊雲霄，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落魄狼狽，就像一條朝著本帝搖尾乞憐的狗。這樣的你，還有什麼資格與本帝講人情談條件？”
冷冷的掃了一眼麵露祈求之色的男子，月蕪儔嘲諷的勾了勾薄唇，握在少年脖頸上的力道不斷加大。
幻陣內，
“落九憧，還我們命來……來，同我們一起下地獄……下地獄……”望著圍在自己周圍的那一張張麵色可怖的臉，落九憧胸口一痛，緩緩的閉上了眼眸。
“你們不是他，不是他。他們愛我，我亦是愛他們。雖然，你們有著和他們萬分相似的臉。可你們終究是不同的，少了那顆炙熱的愛我的心。凜淵，青樺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