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浩宇在辦公室看著牆上這兩組家庭發愣。
張海景一家,死者丈夫的表親,平時張小凡喚張海景為表姐,關係很親密。鄭苗苗一家,鄭苗苗是張小凡的高中同學,從小一起長大,女兒喚死者幹媽。偏偏是這兩組跟死者關係最親密的家庭,沒有不在場證明,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要達到將對方殺死的仇恨,一般就是愛日常生活中長期矛盾堆積而成的。
張海景一家跟死者有什麼怨恨非要隻置於死地不可呢?情殺?仇殺?張海景七點二十以後,有不在場證明;陳鬆七點以前,有不在場證明。難道是夫妻配合作案?邢浩宇仔細思索著。
鄭苗苗,倆人平時關係一定不錯,不然死者也不會成為鄭婚禮的伴娘,更不會成為其女兒的幹媽。那殺人動機是什麼呢?死者死亡時間在六點到八點之間,七點二十到八點,四十分鍾,殺人足夠了!但為什麼殺人呢?動機?動機是什麼?
邢浩宇拚命的在腦海裏想挖掘更多的東西,可無奈,沒有成功。
沒有其他的線索,刑警二隊暫時把張海景夫妻和鄭苗苗列為了重點嫌疑人,展開更深入的調查,卻始終沒有更一步的發展。
轉眼,炎炎夏日過去,風漸漸開始有了涼意,秋天如約而至。a小區也恢複了往日的平靜。6棟一單元1805的房門,再也沒有被打開過。
分局裏漸漸開始有了其他的刑事案件,a小區的殺人案遲遲找不到新的線索,處於半停滯狀態,雖然邢浩宇等人沒有放棄,但手裏來的新的案子也大大分了他們的心。
12月7號傍晚六點十八分,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響起。叮鈴鈴,叮鈴鈴…….
“你好,110指揮中心。”
“喂,我們這裏死人了,你們快來看看。”
“請告訴我具體地址。”
“臨江路a小區7棟2單元1402.”
報警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大爺,旁邊,他的老伴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身中十幾刀。一條哈士奇蔫蔫兒的趴在地上,好像在傷心主人的離去。
十分鍾後,警車夾雜著震耳欲聾的警報駛進了a小區,這個聲音就像一塊石頭被拋進了一潭死水,使原本平靜的水麵立刻變得激蕩不安。時值深秋,才不過六點半,天都幾乎黑了。
“咱們小區又死人了。”
“真是邪了門兒了,1805那家的凶手還沒抓到,又死一個。”
“太可怕了,我要換房子,不住這裏了。”
“你這麼說還真是,周圍這麼多小區都沒發生殺人的情況,咱們小區這都兩回了。”
邢浩宇張越張曼一行人麵色凝重,從車上魚貫而出,走進了7號樓。
案發現場很慘烈,老人身中13刀,從刀插入人體深度來看,凶手每一刀都想致被害人於死地。
死者躺在血泊之中,身上的衣物也被血染紅,胸口赫然插著一把水果刀,刀片的一大半在死者體內。
環視屋內,陳設卻很整齊,沒有一絲淩亂的跡象。
法醫李曼仔細的檢查著屍體,指紋專家在85平米的房子裏仔細的查找著指紋,足跡專家也在不遺餘力的尋找著足跡。大家不說話,可都心知肚明,這是今年這個小區的第二起命案,而第一起還沒破!
邢浩宇在屋裏來回走動,據死者丈夫的話,屋裏的陳設和衛生情況與往常無異。整個屋內,整潔而幹淨,找不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回到警局,邢浩宇始終眉頭緊鎖。
很遺憾,案發現場沒有除老兩口和兒子兒媳以外其他人的指紋。足跡,當然更沒有。
不久法醫屍檢報告就送到了邢浩宇的辦公桌上。死者,張鳳,女性,65歲,死者身體沒有搏鬥痕跡,死於銳器刺破心髒和肺部,全身六處致命刀傷。凶器是一把長12厘米,寬3.5厘米的水果刀,刀片上有獨特的圖騰式圖案。死亡時間為下午四點半到六點半之間。
邢浩宇打量著報告上的內容,若有所思。可怎麼都想不通,什麼人會對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痛下殺手,手段還這麼殘忍。死者社會背景清白,不欠人錢財,65歲的年齡,更不可能是情殺。死狀慘烈,凶手下手狠辣,仇殺的可能性大。但,仇恨到底是什麼呢?凶手是什麼人呢?按照報告上的內容,凶手要不是男性,要不就是身體健康的青年或者中年女性,其他人沒那麼大的力道。
“大爺,大爺您先回去,您坐在這裏也幫助不了我們破案啊。”大廳裏,死者張鳳的丈夫袁有成,兒子袁新華兒媳李芬芳坐在長椅上一動不動,還有一隻哈士奇趴在他們腳邊,一動不動。
“你們忙你們的,我們不會打擾你們工作的,就希望你們早日把凶手抓住,我們想看看到底是誰殺害了我老伴。”老人話音開始哽咽。
“我們會把父親照顧好的,你們不用費心,請你們早日破案,還我們一個公道。”死者兒子袁有華麵色凝重。
樓梯角的邢浩宇聽到了他們的對話,長長歎了口氣,又走回了辦公室。
第二天,邢浩宇和張越又來到了這個半年前他們時常來的地方。
小區的人在樓下七嘴八舌的談論著昨天的命案。邢浩宇和張越停下腳步,走近仔細的聽。
“怪了,怪了,都被殺死兩個了。”
“可不是嘛,現在我回家出電梯都害怕,生怕開門的時候從後麵冒出個人來把我也殺了。我準備明天搬到新區去了,還好我在那邊還有套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