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你沒事吧!”就在蘇桃喚回自己的金毛時,一個身穿黑色西裝帶著墨鏡的年輕人走過來,關切道:“車我已經停在了小區門口,是直接去學校麼?”
蘇桃歪頭想了一會兒,微微一笑,道:“不,阿澤,去天源路!”
司機兼保鏢的年輕人阿澤甚至連問都問一下,輕輕一躬身接過蘇桃遞過來的狗鏈,以一米的恒定距離跟在蘇桃的身後一起走向了小區門口。
在阿澤的行為準則中,大小姐的話就是命令,不應該反駁,也不能有疑問,隻能無條件的執行。
當陳睿回到天源路的水站時,老板娘居然少見在依靠在門口嗑著瓜子好像在專門等候他一般。
臨近中午,驕陽似火,陳睿已經汗流浹背,不過他還是提前完成了上午的工作量,午飯等會在路上會隨便吃點,下午能早點完成工作的話就可以提前回家打代練單子。
“水放下!”陳睿剛準備將一桶純淨水搬到滾燙的三輪車車鬥中,老板娘將嘴裏的瓜子殼吐掉,拍了拍手上前道。
“老板娘,有什麼事麼?”陳睿用已經濕透的汗巾擦了擦眉頭上要即將要滾落的汗珠,問道。
老板娘有些惋惜的看了一眼陳睿,從隨身的小背包中用兩指捏出幾張鈔票遞到陳睿的麵前,說道:“你幹得很不錯,可惜被人投訴,沒辦法,這是你這幾天的工錢。”
陳睿已經聽出來,水站的老板娘是打算將他解雇。
“你不問為什麼?”老板娘見陳睿默默的將幾天來的血汗工錢小心翼翼放進貼身口袋中,麵無表情的脫下工作服,沒有絲毫抗爭的意圖,好像很輕易地接受了這一切,不由好奇道。
但老板娘分明記得,陳睿對這份廉價的工作是如何的珍惜。
陳睿換回了自己的衣服,說道:“問了也沒有用!謝謝老板娘這些天的照顧,謝謝。”
朝老板娘鞠了一躬後,陳睿轉身離去。
在陳睿的印象中,他送水一直是兢兢業業,從來都是被客戶交口稱讚,唯一有衝突的就是今天早上在小區門口和那個遛狗富家女爭論了幾句。
作為曾經的富家子弟,陳睿對這種伎倆是相當的熟悉,不就是花點錢讓老板娘將自己炒掉,類似的事情陳睿當年也幹過不少,現在想想,還真是幼稚的可笑。
陳睿不怪老板娘,追本逐利是商人天性,況且那個富家女隻需威脅一下,作為普通人的老板娘哪裏敢替他這個小人物抗爭?
能正常結算工資,已經說明老板娘還有起碼的良心。
陳睿的表現很平靜,可他緊握的雙拳還是將他此時的心情給出賣。這份工作來之不易,如今被人輕易給弄丟,對那個富家女而言可能隻是一時的玩樂報複之心,但對陳睿而言,卻毀了他替妹妹掙醫藥費的機會。
心中剛剛湧現的恨意隨即淡去,陳睿苦笑一聲,這就是現實!當你不夠強大時,就隻能被人當做螻蟻一般踩在腳下,所謂的希望,也會瞬間被破壞的支離破碎。
無盡的恨意和抱怨沒有絲毫的用處,唯一能做的就是想盡一切辦法讓自己變得強大,這樣才不會被人隨意淩辱。
從口袋裏掏出那張皺巴巴寫著電話號碼的紙片,陳睿有了片刻的猶豫。
這張紙片上的號碼是陳睿臨行前何香曼寫給他的,號碼的主人是陳睿的一個遠方三叔。
何香曼擔憂陳睿一個人去HB市可能會遇到困難,當遇到困難時就讓他去找這個三叔。三叔是何香曼娘家的親戚,此時正在HB市一家餐館裏當廚師。
可陳睿分明清楚的記得,當年三叔因為腿部工傷無錢交醫藥費而來到陳家求助時,自己的父親陳天宏是如何將麵露絕望之色的三叔給轟出家門。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陳睿實在不想去麻煩大D,他已經給大D帶給足夠多的麻煩,於是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陳睿猶豫再三,最終撥打了這個陌生的號碼。
最終,陳睿在距離振興街不遠的一個小餐館中見到了跛腿滿頭花白頭發的三叔,和幾年前相比,三叔身上的暮色重了許多,整個人看起來蒼老了不少。
“沒吃飯吧!來,我給你炒個菜!”背已經有些佝僂的三叔沒有多問什麼,拉著陳睿就朝餐館裏走去。
平凡的家常飯菜雖然簡單卻很精致,味道很可口,還沒等陳睿張嘴,三叔道:“你家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我已經老了,幫不上太多忙,不過你要是沒工作的話,可以現在這裏先做下來。
工作很簡單,主要是給HB大學裏的大學生送外賣,平時幫忙店裏簡單搞搞衛生就可以,保底工資一千五,包吃住,送餐有提成,就是吃飯時間忙點,其他時間段還是很清閑的,好好考慮一下吧。”
“我幹了!”陳睿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即點頭應道。
“那就行,老板娘這幾天回老家有事,這點事情我還是能做主的,後麵有個小儲物間,你暫時就在那裏住下。”三叔說道。
“三叔,青椒肉絲蓋澆飯一份,魚香肉絲蓋澆飯兩份,HB大學電競社!”這時,正在前台忙碌打包外賣的女服務員脖子上夾著電話朝這邊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