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曉東慢慢翻過身,背對我,他的背部有一絲寂寥之色緊緊壞繞,久久的不能散去,恍然間想到他以前和我說起小時候的事,他失去媽媽時,是否也是這麼傷心,無法麵對現實的態度,
當你失去你所依賴的那個人時,能做的隻有忘卻與適應。
我明白他現今的心理是依賴我的,而我卻是依賴古衡鈺的,唯他不可……
“我們說好不分離……”從衣服掏出手機,望著銀屏顯示的那三個字,手中微頓,便接了起來,“喂…”
“妍妍,我到公寓門口了,收拾好了嗎?”
“嗯,我去給你開門”說完就要起身,手莫名被人拽住,緊緊的被其扣住了手腕,“別走…”他的言語極輕,有點兒顫,像是怕急了的模樣,
秦曉東的姿勢沒變,我瞧不清他的神色,手卻扣的牢固,於是漸漸坐了下來,舉起沒有掛掉的手機,伏在耳邊,“門沒鎖,你就直接進來吧,我在臥室,”……
皮鞋踩在地板的聲音,淺藍的褲子,咖啡色的V領線衣,一切都那麼相似,夢境重現一般,除去那雙略有疑惑的眉目,古衡鈺看了我一眼,轉向床上躺著的秦曉東,再則細瞧了二人緊扣的手指,“怎麼回事?”
“衡鈺,秦曉東喝醉了,是我讓人把他送到這兒的”
他沒有再繼續問下去,走近我,停在麵前,一手依然放在褲袋裏,眼神有些閃爍,“今晚會和我走嗎?”
我抬頭望著他,“能不能給我點時間?”
“需要多久?”
“明天,明天我搬過去…”
“今晚你是預備做些什麼?”他漫不經心的問道,
我轉臉看了床上的秦曉東一眼,“你看他是喝醉了,今晚必須留下來照顧”
古衡鈺走到桌前慢慢坐下來,胳膊撐在桌麵,掌心輕輕托起一物,一圈兒一圈兒的轉動,我瞪直了眼細瞧他手中的東西,那是一隻黑筆,久經歲月的洗禮,筆角處極小的英語已被磨平,隻略略可見微痕,但我知道那個角落原先是被刻著‘formeyou‘retheone,’你是我的唯一,
我心裏有些雀躍,竟不知道過了五年這麼久的時間,他依然存放我送給他的東西,並且還會帶在身邊,
“你記得這隻筆嗎?”他的指尖停止了轉動,深邃的眼眸專注的瞧著那隻通體暗黑的鋼筆,
”記得,是我買給你的”
“意思呢?”
我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你不用這麼問我,這一輩子我都不會忘記它所代表的意義”
古衡鈺彎了彎唇角,口中卻是輕歎“妍妍,我想知道…現在還是不是唯一…”
真的有點兒想哭,事到如今還是不曾得到他的完全信任,
“除你以外,秦曉東他也是我所在乎的人,你們對我的意義雖不一樣,可我同樣不想看到他傷心難過,我希望他開心,過的每一天裏都能開心的生活,但他今天卻一點兒也不開心…”
“妍妍,我知道你是心疼秦曉東,也許他已經和你說了關於小時候在他身上發生的事,可這個世上又有幾人兒時都是開開心心過來的…”
我盯著那人俊美的側麵輪廓,“不開心為什麼不說出來,這樣放在心裏好受嗎?至少秦曉東他會和我說說的”
“過去的事,說與不說有何區別?最重要的是現在…”
“衡鈺,你知道極愛一個人的時候最想做什麼嗎?”
”想做什麼?”他沒有轉臉,用他的黑色鋼筆在桌麵原本放有的筆記本上隨意的劃著字,
“渴望了解,非常渴望了解他,隻有徹底了解了才能知曉他到底需要什麼…
這個世上我最不想的…就是對自己所愛的人一無所知,其實那是一種悲哀,一種始終無法理解他的悲哀”
古衡鈺將動作全部停下,以我的角度可以看出他的身形有些僵,
“你了解我的事情嗎?知道我的全部嗎?亦或者早已調查過?”在他麵前我像個十足的壞蛋,如此咄咄逼人,
他稍稍點頭,“很久以前,就已經熟知”
“可我對你半分都不了解…衡鈺,我最想做的就是能夠關心你,卻不知道怎樣打心眼兒裏去關心…因為你的內
心我始終看不真切,就像一個莽撞的孩子在你的世界裏來回亂串,我不知道何時該走何時該留,依照自己的意願來去,而你對我隻是一味的縱容無任何隻言片語…長久以來,你說我會不會亂想呢?我會以為你原本就是不在乎我的,更別提‘愛’這個字了,一個人心慌時,什麼都會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