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拂去了白天的炙熱,捎帶著一絲絲的涼意,讓整個蒸籠似的鄉村顯得沒那麼的氣死沉沉。農忙的,上班的人都拖著勞累一天的身子,一步一步的往家的方向走著,有的佝僂著身子,有的嘴裏冒著股股的煙氣,還有的就那麼埋著頭推著自行車時走時停,也不知道是車子太重還是路的漫長,慢,懶洋洋的慢。
“董福澤,你今天怎麼了,是不是腦子不合適了,一整天的都不見你說幾句話”在回家去的路上嚴琪邊走邊問道。
“哥,就是,琪姐問問你呢”念萍聽嚴琪說後,也就追問了句。
“沒有什麼啊,今天心裏感覺不怎麼好,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哎呀,別問了,明天就好了”董福澤隨口說道。
“福澤,是不是來了個新同桌你不適應,還是你不好意思羞的慌”猛然間嚴琪的一句話,像平靜水麵的一圈漣漪,打破了董福澤內心的平靜。
“看來我好像是說對了,看你一天頭都沒敢往你桌旁偏過,你有必要這麼害羞嘛,真是的,給你說你同桌可長的可好看了”嚴琪繪聲繪色的說了起來,時不時的念萍還問這問那,放學的路就在兩個小女孩的相互吵吵中走完了。
其實董福澤這會也不知道自己心裏的感覺,知道的也隻有些許的不安,不安什麼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就先權且說是對於陌生的一種害羞吧。
“呦,這不是福澤嘛,放學了,你看這老三家的娃娃,多讓人省心,又乖又聽話的,不像我們家那幾個,一個個跟個街長似的,這會了還不著家”帶著濃重鄉土氣息的話語,把董福澤三人的目光緊緊的拉了過去。
“二媽,吃老沒有”念萍微微揚起頭,衝著小坡上正圍著圍裙拿著一口大黑鍋飯的婦女接話到。
“吃罷老,等你堂姐他們幾個呢,浪鬼們看我來組死他們裏”狠狠地說著還使勁的把鍋裏的水潑了出去。
“福澤,聽說你家房子全租出去了,還是給一個外地人租的,聽村裏的人說你們這下發麻老”或許是嫉妒吧,二媽這話讓董福澤原本不舒服的心裏又增加了點東西。
董福澤的二媽是村裏出了名的鐵娘子,家裏,地裏,工地樣樣都幹的頭頭是道,不好的就是性格有點倔,脾氣不好,老是火急火燎的樣子,一般都是先聞其聲,後見她人,二爹家裏全憑二媽這麼操持著,當然,二媽和二爹自他記事開始,就一直再吵架,估計他那幾個堂姐弟老不在家呆著,和他們一直這麼吵架有很大的關係。
董福澤的爺爺奶奶共有五個孩子,三個兒子兩個姑娘,爺爺是個老實的有點過分的農民,奶奶呢,是個裁縫,遠近聞名,就是性格烈的緊,加上爺爺沒什麼本事,日子過得就和他二媽家一樣,吵,鬧,有時甚至還哭街破口大罵,這一點他二媽還沒達到。
董福澤的大爺爺,是位風水先生,就憑這個手藝大爺爺家過得在他爺爺那輩中算是好的,附近幾個鄉裏有家裏辦喪事的都會提著點心包包的去請他,去看日子看地方,到後來連縣上的也來找他,有時候也有這家裏事事不順利的,去找他講講迷信。
講迷信那時候在農村地方很流行,生個病什麼的都要去看看,看完後就按照說說的準備多少張黃紙多少張白紙,燒了放在一個碗裏,去送到風水先生所說的那個方位去。也不知道科不科學,反正大多數的人那時候都會這樣,到最後不知道是怎麼的都就好了,所以很多人就越來越相信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