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黑血之後，法嚴也意識到自己心魔加重，惶恐感縈繞全身。
他轉過頭，臉色慘白如紙，痛苦的口吻說道：“對不起，師父……”
慈懷看著他，卻有種欲言又止的感覺。
可以說，他把師父能做的，全都做了。
不惜消耗自己的修為，幫法嚴鎮壓心魔。
各種以佛法開導，希望法嚴能夠從唐邪這個名字的巨大陰影中走出來。
杜絕門下弟子購買聖榜玉，封鎖一切有關聖榜的消息。
他還能再怎麼做？
“這……法嚴師兄的傷勢這麼重啊？”
身後，兩名玉墟宮弟子嘀嘀咕咕，有些尷尬的說，“那我們先走了，法嚴師兄您好好休息。”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慈懷感覺自己就像是吞了兩隻綠頭蒼蠅一樣的難受。
問禪寺與玉墟宮的廂房距離不遠，就可以隨便過來串門的嗎？
你們還真是熱情啊！
“師父，請您再給弟子一次機會。”
正在慈懷心底咆哮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法嚴可憐巴巴的聲音。
他回過頭，看到這個前不久才被眾星捧月，成為問禪寺最強新人天驕的弟子，滿臉蒼白，氣機孱弱的站在麵前，頓時感覺一陣悲涼。
自己在他身上投注了那麼多心血和資源，真的就任憑他這麼隕落下去嗎？
突然間，慈懷心中也湧起一陣不甘。
“好，我再幫你把心魔鎮壓一次。”慈懷重重吸了口氣，“這次，能不能克服心魔，全憑造化了。”
“多謝師父。”
法嚴欣喜莫名，當即就要跪下。
慈懷擺擺手，免去這些繁文縟節，直接帶法嚴回到廂房，準備重頭開始。
也虧得他心境強大，能夠說服自己去信任法嚴，換做別派長老，恐怕直接就把法嚴打入冷宮了。
不過，慈懷剛剛催動佛功，手掌按在法嚴的心口處，動作卻驀然停下了。
“師父，您是不是累了？”
法嚴關切的說，“弟子覺得，您還是先休息吧，等內氣恢複一些，再來幫弟子鎮壓心魔……”
慈懷攤開手掌，示意法嚴噤聲。
剛剛那一瞬，他在法嚴體內有了一個重要的發現。
前不久，為了幫法嚴增長修為，慈懷曾在法嚴的體內種入一枚佛骨舍利，那是佛門至寶，擁有著不可想象的磅礴力量。
可惜，法嚴得到舍利的時間太短，根本沒有多少時間利用舍利修煉，導致那枚佛骨舍利成了個名副其實的花瓶。
但，剛才他竟然發現，比起剛把舍利種入法嚴體內的時候，舍利的力量似乎增強了。
舍利漂浮在法嚴的丹田中，宛如一個神瓶，自發的吞吐氣息，就像是一個修煉的過程。
怎麼回事？
慈懷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他倒是有一個想法，但總覺得太荒誕，以他的佛法造詣，根本就解釋不通。
“師父，您怎麼了？”法嚴不敢大聲，可是這樣被慈懷盯著自己的丹田位置，總感覺有一絲奇怪。
“沒什麼。”
慈懷把視線收回來，本想按法嚴說的那樣，先去休息片刻，可心中那個想法一冒出來就揮之不去了，他平靜了一下，終究還是問出來，“如果師父告訴你，終你一生，可能都無法根除心魔，你還願意繼續修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