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樊月熙這輩子算是活的多姿多彩了,從小和叔叔一起長大,最親近的人是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和一個青梅竹馬,後來因為異變,我來到這屬雲國,遇到我覺得從來不會遇到的幾人。我有時回想這些,會想到發笑,這些事兒為何會發生在我身上呢?是不是我的出生,就是為了來這裏,然後……”樊月熙頓了一下,他人真的看著楚元麒道:“遇到一個叫楚元麒的人。”
他沒用問句,確是直接肯定了自己的話。
因為這個人真實的進入了他的生活,把他的一切攪得一團糟,不但沒有自覺,還讓他絞盡腦汁的應對,也喜歡上了這個人。
“楚元麒,你知不知道,從咱倆認識到現在,經曆的這些,都夠寫兩本書了?在我原來的世界沒有正麵戰爭和廝殺,盡管表麵和平,卻也經常有人因為陰謀而死去。一個人,他想要的其實根本不多,除去野心和權力,剩下的隻想要一份寧靜的生活。”
“現在我告訴你,之前,我和百裏漠蒼的約定。”聽著樊月熙講了那麼多,楚元麒感覺現在要聽的,才是最讓他緊張的。
看楚元麒突然捏緊他的手,樊月熙好笑著抓住對方下巴,搖來搖去道:“你緊張什麼?”
“你想說什麼?”沒理會樊月熙的調笑,這根本不是他在意的,楚元麒反抓住他手,眼神有些慌張,他不等樊月熙再開玩笑,繼續追問:“你想告訴我什麼?”
樊月熙笑容略微凝固,他和楚元麒對視一陣兒,他都覺得自己眼睛發疼了,最後收回視線,他把玩著楚元麒手指道:“我打算和百裏漠蒼在妖山禁地修行三年。”
幾乎是半天沒反應過來,楚元麒隔了一會兒才怔愣著拔高聲叫道:“你說什麼?!”
被吼得一愣,樊月熙眨眨眼,幹咳一聲:“那啥,你也知道,我現在著實太弱了,我不可能時刻靠人保護,盡管我有兩下貓腳功夫,但不能保命啊,我體內有一個最邪惡的存在,我最先學會的,首先就是控製它。”
“你跟他說,卻不願意跟我說?”楚元麒呼吸不穩,紅瞳閃爍惱怒,他漸漸靠近麵前的人,氣息異常抑人。
莫名的氣場讓樊月熙不自覺往後縮,很快,他就發現自己被逼到了床角。
看著兩人此時姿勢有點詭異,他沒多想,直接清清嗓子,繼續道:“我沒不告訴你,我這不說了麼!之前我也是沒做好心理準備,我知道說了,你肯定會生氣。”
“那你現在說了,我就不生氣了嗎?相反,我現在氣的死去活來!”看著楚元麒沒什麼表情的俊顏,樊月熙想不通這人是怎麼講出這麼逗得話來的。
不過他沒時間笑了,他得想辦法說通眼前的人。
“我需要力量提升,你是懂的,我這樣半吊子,萬一哪天再出現反噬的狀況怎麼辦?”他頭頭是道的解釋,沒發現在他提到反噬時,楚元麒臉色發生了變化,他還在叨叨著:“我們要以防萬一……”
“不準再說這樣的話!!”他話還沒講完,就被楚元麒一嗓子打斷,緊接著便被對方狠狠抱住,密不透風,他鼻子都被壓扁了。
樊月熙嚇了一跳,隨即反應過來,楚元麒是想到之前在山洞的事了。
是了,他們的確是差點就再也見不到了……
想到這兒,樊月熙心裏無聲歎息,他又何嚐不是怕失去呢?人一旦動了真情,有時就像個倔強的孩子,固執得讓人心疼。
他伸手輕緩撫摸著楚元麒的背,安撫了很久,才淡淡開口:“嗯,我不提那天的事了,但是去修行的事兒,你得答應我。”
他得到的回答,是楚元麒收緊的手臂。
想到樊月熙那日在山洞,雙眼空然的低喃著他的名字,楚元麒就有種心髒再次被撕裂的感覺,真實且鮮血淋漓。
那一瞬間,他覺得這人即將消失的恐懼感,令他渾身發冷,怎麼也控製不住的心慌。
也不管楚元麒會不會回答,樊月熙接著道:“我也是個男人,我也有想守護的東西,無論如何你不可能將我當一個女人對待。打算去修行沒告訴你,是我不對,可這是遲早的事兒,你也明白我的性格,我今兒跟你說了,我是相信你會讓我去,會鼓勵我,支持我。三年不短不長,隻要你我都還在,這點時間算什麼呢?”
漸漸地,樊月熙感覺到勒著他的手臂在發抖,也在慢慢放鬆,最後,樊月熙在自己鼻子沒被壓沒之前,拉下楚元麒胳膊。
“什麼時候走?”半晌,兩人無聲對視,楚元麒聲音悶悶的問。
樊月熙笑了,他們都是男人,不可能說埋頭痛哭,或者磨磨唧唧很久。但看著楚元麒強忍著情緒問他時,他知道,這人一輩子都會信任他,愛著他。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打算提前走,這樣我們能早點再見。”
“什麼……時候?”挽住樊月熙後脖子,楚元麒閉上眼,用頭頂著對方腦門兒輕輕磨蹭。
“明日吧。”看著眼前輕顫的睫毛,樊月熙眯眼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