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相渡口,中場休息的鑼聲一響,中間打在一起的兩人便被分了開來。殷卉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狀似無意的抬頭看了眼會場的入口,見那邊的門依舊關著之後,垂眸收回了視線。
今日這競技有古怪,上場的都是些江湖上有些名聲的人,一個比一個難纏,不過用腳趾頭也能想到,這群平日裏不曉得在那個旮旯裏隱姓埋名的人為什麼會出來——滄海明珠。
競技場上雖然有些棘手,殷卉是不放在心上的,她隻是隱隱覺得二樓的包間裏有一道陰寒的視線一直黏在自己身上,猶如跗骨之蛆一般。
不待她多想,開場的鑼聲又響了起來,會場中猛然爆發了一陣掌聲,殷卉便在著掌聲之中,劈手擋下對麵飛來一腳,手腕一拐,給他來了個過肩摔!
場下頓時呼聲振耳。
二樓的一個包間裏,煜王看著場下連連勝出的殷卉,掌下一個用力,上好的瓷杯便化為齏粉。坐在他身側的黑袍人一聲輕笑:“怎麼,殿下這就忍不住了?”
蒼老的聲音怪異無比,聽的人無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煜王鬆開手,散去掌心的碎屑,一聲冷哼:“已經過了半個時辰,你的手下怎麼還沒有消息傳來!”
“若是陸家那丫頭那麼好對付,煜王殿下,你還會找我來合作嗎?”
黑袍人似乎輕笑了一聲,煜王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台下又是一陣歡呼,打斷了他的話語。
黑袍人抬眸看了眼樓下的場景,隱在黑暗中的唇忍不住上揚。
陸茗雪、殷卉都得死!至於這滄海明珠……自然也是他的,江景嚴,咱們等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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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崖邊跌落已三日有餘,陸茗雪坐在篝火旁看著不遠處幹草上躺著的江景嚴,眉頭皺成了一個疙瘩。
三日前墜崖,幸而涯下有一方寒潭。潭水深寒,她把江景嚴從水中拖上來的時候,這人已經凍的唇角烏紫,用僅剩的真氣為他蒸幹衣服,她自己差點沒直接暈過去。
因為找不到什麼山洞之類的地方藏身,陸茗雪隻好把江景嚴安頓在了一塊凸起的岩石之下,撿了一些幹草來墊在身下,盡量讓他躺的舒服點。
涯下並不如外界所說,杳無生跡,相反,野獸眾多。頭一日裏她去林中尋藥,剛回來就遇見一頭熊,笨拙的躲在岩石後麵,見著有人過來,張牙舞爪的就要想要衝上來咬人,她的真氣剛恢複沒多少,對付起來有點吃力,但也不至於一頭畜生都對付不了。那熊受傷吃痛,竟然轉身去咬地上的江景嚴,嚇得她一個激靈,直接把熊給砍了,順便收獲了一張熊皮。
此後她每日裏出去尋找吃食根本不敢走的太遠,生怕一個不小心走遠了,回來江景嚴就被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了。
目光從江景嚴發白的唇角上掠過,陸茗雪的眸子一陣幽暗。
他身上檢查不出來什麼傷口,卻無故昏迷了三日,這三日裏他氣息逐漸的衰弱,偶爾夢中驚醒,她都要以為他就這麼去了。
藥也喂了,真氣也傳了,怎麼就是醒不過來呢?
鬼使神差的撫上男人的臉,陸茗雪覺得自己的眼睛有點發熱:“千萬不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