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起正是知道自家少主那惡劣的小性子又犯了,這才默默的不出聲。就在這時,門口出現竹落那匆匆趕來的身影,那一向麵無表情的麵容上泛起幾絲焦急。
竹落走到江景嚴麵前,語速微快,“少主,仙古遺壇出現天道縫隙,暴亂星雲中的天水流入。”此話一出,竹起難以置信的張嘴。
還不等他驚歎,就見江景嚴的身子化作幻影衝出門外。竹起連忙回過神來,拔腿就跟了上去,嘴裏一邊喚著“少主”二字,卻不由加快腳下的速度。
一路上,江景嚴幾乎是陰沉著臉,那強大而又駭人的氣息嚇得跟隨的手下一個個噤若寒蟬。便是跟隨他最久的竹起竹落二人也不由打了個寒顫,識相的選擇緘默不言。
待眾人落在仙古遺壇上方時,被眼前的景象震驚的瞳孔一縮,幾乎是同一刻倒吸一口冷氣,這是何等令震撼的景象——天幕仿佛被利刃割出狹長的縫隙,大片黑水從縫隙流至仙古遺壇。
滾滾的黑水比那墨染還要深,昔日綠水青山,三界至景的諸神駐足之地如今遍地被腐蝕染黑,原本在這棲息的玄獸來不及逃走,隻剩下森然的骸骨陷入發黑的土地之中。
陰雲籠罩,不複當日澄澈碧空,那恒水波光粼粼之景已逝,水麵上浮動著發黑發黃的懸浮物,目光所及隻覺的令人作嘔。此地死氣沉沉之相令人咂舌,更多的卻是痛心。
江景嚴緊抿薄唇,掩在袖中的手指緊緊握住,響起“哢嚓”脆響之聲。竹起與竹落的表情更是好不到哪裏去,二人臉色黑如鍋底,尤為竹起痛心疾首的長呼。
“仙古遺壇的源頭竟被摧毀成這個模樣,那可是整座島嶼的源頭。”他皺眉,這仙古遺壇比起上一次他們來時還要荒蕪淒冷,幾乎被摧毀殆盡,完全變成了一座死地。
放眼望去,滿目瘡痍。竹起喃喃著,“若是少夫人看到這種場景……”說罷,他立刻驚醒,悄悄的看了江景嚴一眼,頓時嚇得寒毛一豎。
江景嚴目視前方,臉上雖平靜無波,那幽深的瞳孔泛著零星的火焰,饒是對一切冷淡隨性的他,麵對此境隻有滔天的狂怒。此處不僅是他出生所在,更是她一手救下來的。
“怎麼會這樣!”一道女聲驀然響起,那語氣中夾雜著幾驚詫,更多的卻是怒意。站在恒河前的三人身形同時一僵,江景嚴神情有些愣怔,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混賬!到底是何人所謂,若是被我抓到了定然將他千刀萬剮,拿鮮血祭祀整片仙古遺壇!”女子顯然已經暴怒,那緋紅的身影出現在三人的視線中。
陸茗雪原本想著在回九千神殿之前,跑到隔壁的仙古遺壇看看,沒想到竟碰上這荒涼淒清之景。陸茗雪由最先的目瞪口呆,再到最後的升騰的怒意,她迅速下落。
待她看清這眼前的景象,腳下微一踉蹌,渾身上下像是被冰水猝不及防的澆下,渾身的血液都在瞬間凝固了起來,手指深深的嵌進掌中。
枯草骸骨,帶著汙痕的水流綿延流向盡頭,兩座巍峨翠綠的山也變得一片荒蕪,在陰雲籠罩之下愈發顯得冷清蕭瑟。陸茗雪鼻間一酸,雙眸微微染上一抹猩紅,內心被劇烈衝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