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狂風暴雨,來勢洶洶,山路泥濘坑窪,祁決全神貫注掌控方向盤,吉普車行駛越來越困難,關山月看到陸續有小石子從山坡上滑下來。
情勢非常危及。
她單手吊住車頂扶手,心裏不害怕那是假的,“還有多久能回到前山?”
祁決沉著麵色,他雖剛剛上任,卻對這裏的地形十分了解,路邊每隔一段距離都有界牌,男人掐算著時間,“還有四十多公裏。”
“那麼遠?”
說話間,幾塊飛石砸向擋風玻璃,擲出的聲音清脆悅耳,同雨水交融在一起,關山月心底發緊。
男人見狀,眸子內凝起抹陰鷙,“回不去了。”
“什麼意思?”
“再這樣下去很危險。”
“難道要返回山裏嗎?”關山月小臉微白,他們已經行到半途,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這種情況下,車子掉頭是不可能的。
祁決繃直唇線,“我知道這附近有個溶洞。”
關山月側看他一眼,說實話,她內心並不想和祁決獨處,這四年來,她因未婚生子,不知遭受了親戚朋友多少白眼,她的老家在一個消費水平不高的小縣城。
故而,人言可畏。
勝勝的小臉,長得像極了祁決。
血濃於水,這是關山月怎麼都割舍不掉的父子親情。
就因為這樣,她才想離這個男人越遠越好。
幸好溶洞不算太遠,在一條分岔路口轉個彎沒走幾分鍾就到了。
洞裏麵積不大,但足夠容納兩個人和一輛車。
祁決周身濕淋淋的,他索性連那件軍襯衫一並脫下來,洞裏有水源,也有燒過火的痕跡,關山月坐在一堆幹草旁,她望了眼祁決,他背對著她正在拾柴準備生個火。
幾年未見,他的身材一點沒變,依舊保持著精碩健碩,隻不過腰部的位置,倒比以前多了許多傷疤。
她盯地出神,沒想到男人陡然回過頭,關山月避之不及,臉頰瞬間一紅。
她趕忙將目光別開,睨向洞頂的岩石。
祁決將幾樣幹柴放到合適的位置,“餓不餓?”
關山月這才將視線重新落於他身上,“有吃的?”
男人坐在柴堆附近一塊岩石上,他是軍人,有著極高的野外生存能力,一切都是那麼的得心應手,祁決很快把火點燃,徐徐的光輝照耀於男人眉眼間,將他潭底一撮幽暗點亮,“我記得你喜歡吃魚。”
關山月瞧了下四周,溶洞裏有積水不假,可那些水清澈見底,哪像有魚的樣子?
祁決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男人繼而站起身,高大挺拔的身型偉岸如牆,“在這兒等我!”
“你要出去?”關山月仰起頭,眼睛裏全是他壓下來的一片暗影。
祁決沒有說話,他赤著上半身,踩著那雙同他一樣冷酷的軍靴,跨著大步走出溶洞。
外麵雨勢造作,嘩啦啦的水聲淌入關山月耳裏,她抱住雙肩,覺得有些冷。
祁決送的那束野花被她放於身側,花朵破碎不堪。
關山月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看到祁決歸來,她摸出衣兜內的手機瞅眼時間,已經下午三點多了。
深山裏沒有信號,關山月坐立不安。
這麼大的雨,會不會出了什麼意外?
女人天生愛胡思亂想,更何況還是在這種情景下,祁決要有個三長兩短,她拿什麼賠給國家?
越想,心裏就越發毛骨悚然。
關山月再也坐不住,猛地立起雙腿,徑直朝外衝,“祁決?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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