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決的音線擲出來,猶如一把無形的利刃,關山月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整個人似是被瞬間抽空的木偶。
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她咽了咽喉嚨,嚐到一口莫名的鐵鏽味,“其實你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孫暖同我回老家,是不是?”
男人一瞬不瞬看著她,目光狠絕。
關山月站在他跟前,嬌小的身軀,真的就好像是如來佛手心裏的猴子,低到了塵埃裏,“祁決,你永遠掌控著全局,我沒你聰明。”
男人漸漸收回長臂,“我給過你機會。”
關山月苦笑下。
祁決是那麼的了解她,明知道她不會乖乖就範,遵從他的意思帶孫暖回家鄉,他便將計就計,到最後來個甕中捉鱉,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和她回去了不是麼?
兩個選擇,即便是傻子,也不可能願意被關一輩子,祁決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關山月怎麼敢去試險?
孫暖拿著飛往泊海的登機牌,在經過安檢時,卻被告知暫時無法通過,孫暖也不是真的要上飛機,她隻是聽人說南方航空迫降,想去裏麵的等候區一探究竟,“為什麼?”
“請您稍等一下。”
“什麼原因?是抓犯人麼?我聽說有慣犯被抓了。”
工作人員單手攔下她,“不好意思,無可奉告。”
所有的人都進不去,許多旅客都還在排隊等候,孫暖拖著行李箱走出人群,無法確定關山月的行蹤,她內心當然焦躁,焦躁的不斷用登機牌扇著臉蛋。
又等了約莫二十分鍾左右,孫暖接到一通從部隊辦公室打來的電話,是張謙渾厚清晰的聲音,“你的任務完成了,回部隊吧!”
“啥?”孫暖都懵了,“我什麼也沒做啊!”
“恩,你本來就是祁帥安排的群演。”張謙一本正經道。
群演?
這詞兒……
孫暖更懵了,“張首,你,你這……你把話說清楚啊,到底咋回事?我把山月跟丟了,我是不是完了?祁帥是不是下令讓我二十公裏長跑?又或者暴曬一天?”
她都有心理陰影了。
“不不不,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值得褒獎!”
孫暖唇瓣微張,“我都做啥了?”
“陪咱的首長夫人吃早餐,這點,做得非常好!”
孫暖,“……”
前往泊海的班機,早已蓄勢待發的停靠於機坪上,關山月隨同祁決的腳步從候機樓進入廊橋。她今日起得早,長發隻簡簡單單的在腦後紮成個高高的馬尾,身上那套連衣裙,還是進部隊那晚所穿的。
關山月步履維艱,她凝著男人偉岸的背影,心裏仿若壓著塊巨石。
隻要一回到泊海,孩子的事就會被祁決知道,關山月深知事情的嚴重性,可她這會兒腦子很亂,完全想不出任何法子阻止,也根本阻止不了將要發生的任何事。
到了機艙,關山月才發現這架飛機和之前的室內裝潢不一樣,艙內有舒適的真皮沙發,有香檳有酒櫃,有點像標間的設計,極盡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