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月睨著梳妝鏡中尚未卸妝的自己,“沒做什麼啊。”
“你剛剛去過Heaven?”
“你怎麼知道?”
“我收到消費短信了。”
關山月愣了下,她差點忘了,起先刷過祁決的銀行卡,他那邊自然會有提示,“恩,約了人。”
“約誰?”男人嗅覺靈敏,再加上關山月平時是斷不會去那種地方的,除非有什麼重要的事。
勝勝舉起肥肥的右臂,想要去夠關山月手中的電話,她躲了下,旋即換了隻手,輕道:“吳娟。”
祁決眯起鳳目,對於這個名字,沒多大印象。無關緊要的人,他一向都是記不住的,“你朋友?”
勝勝咿咿呀呀的還要爭搶,關山月故作生氣的橫了他一眼,小家夥特別會看人的臉色,立馬收斂起動作。
“媽媽,凶,你凶。”
“我在同爸爸打電話呢。”關山月解釋道。
勝勝又一次舉高小手,“我也要打。”
關山月疼愛的刮了下兒子的鼻梁,遂將手機貼至小家夥耳旁,勝勝模仿著平日裏外婆打電話的模樣,脆生生道:“喂,喂。”
隨之,手機那端傳來祁決的低笑,“喂。”
“爸爸!”
稚嫩的童音,宛如最純粹的天籟,祁決薄唇漾起笑意,心口似被猛地灌入了蜜餞,他這會兒坐在商務車後座內,兩指輕輕按壓著眉心,“恩,爸爸在。”
“爸爸,”勝勝的小胸膛一陣起伏,“你吃飯沒?”
他對祁決沒什麼感情,卻是從小就懂得關心人,小家夥嘴特甜,以前在泊海的時候,見到左鄰右舍就愛去打招呼。
關山月一隻手幫他扶著電話,一隻手摸著兒子的短發。
“吃了。”男人的聲線溫柔備至。
“吃了就好,那我可就對你放心多啦。”
關山月忍俊不禁,勝勝有時候無端端就會冒出令人捧腹的話來,也不知道到底遺傳了誰。
祁決將後腦勺枕於椅背,俊顏上略呈現疲憊,車室內,四麵車窗緊閉,陽光穿透黑色玻璃照射到男人大腿時,光線已被隔熱車膜剝削的並沒有那麼強烈。
他交疊著玉腿,“記得要聽媽媽的話,知道嗎?”
“知道啦~”
勝勝講完幾句電話,便將手機推向關山月懷裏,小身板掙紮下,想要從媽媽腿上下來,關山月索性把他放到地毯上。
勝勝踩著一雙卡通小拖鞋,順著大門口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關山月拔高音問道:“去哪兒啊?”
“我要找賈奶奶放超級飛俠。”走廊外依稀傳來童音。
關山月收回視線,手機屏幕還在接通狀態,她揚起電話挨近耳漩,“兒子看動畫片去了。”
“恩,聽到了。”祁決道。
關山月自梳妝凳上站起身,幾步走到落地窗前,法院傳票的事,她原本是不打算告訴祁決的,無論如何,動手打人本就有錯再先,隻不過同吳娟多年恩怨,關山月斷不會真的跑去低頭道歉。
這就是人性。
“祁決,我今天去見的人,就是那天在婚檢室外和我發生爭執的女人。”
聞言,男人輕蹙劍眉,“怎麼了?”
“我們被起訴了,故意傷人。”
“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關山月推開落地窗,提腳走向寬敞的露天陽台,陽台角落放著一把用遮陽傘遮起來的搖椅,關山月坐到上麵,“你軍務繁忙,又在出差,我以為我可以私下談妥這件事,所以……”
沒去打擾你。
後半句話,關山月微咬著嘴角沒有說出口。
祁決修長的五指輕輕敲打著大腿,“等我,我明天一早就回來。”
“事忙完了?”
“恩,最後一個晚上了。”
關山月腳尖掂了掂地,椅子順勢搖晃起來,“祁決,他們有人證物證,如果真的鬧進法院,你……”關山月頓了頓,才又問道:“會有事麼?”
男人劃開唇角,眸子內凝聚起深邃的斑斕,“月兒,你相信我嗎?”
“我信。”她脫口而出,幾乎不假思索。
“那就夠了。”
話落,祁決一把掐斷電話線,關山月瞅著跳回主頁的屏幕,心底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今晨,當收到那封由法院寄來的信時,她確實慌不擇路,甚至沒有考慮太多就匆忙跑去約吳娟見麵。憑借祁決的軍銜,這件事雖不至於撼動他的地位,但現在網絡何其發達,裏麵有太多不確定因素,關山月還是頗為擔心。
不然,又怎麼可能差點裝逼過頭,拿不出錢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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