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月輸了三瓶點滴,拆掉針管走出病房時,周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
能把關山月送到醫院,已是仁至義盡,周倩根本不可能再耐心等她幾個小時。
同護士站的小護士打了聲招呼,關山月這才舉步離去。
她順著電梯下到一樓大廳,沒走幾步,就被張謙突然出現的身影攔住,他依舊是那副老實相,恭敬有加,“關小姐。”
“張首。”
“是祁帥派我來接您的,車子已經備好了。”
關山月納悶,道:“部隊離醫院就幾步路,不用專程開車吧?”
張謙笑眯眯的,“您有傷在身,祁帥說,這幾天您必須回家休養。”
“要送我回去?”
“是。”
關山月一把視線越過張謙肩頭,她看了眼他的身後,醫院內人潮湧動,形形色色的人影穿來穿去,關山月單手捂住綁著紗布的胳膊,並未再多說,“走吧。”
“關小姐,這邊請。”
那輛黑色商務車就停在大廳外,唯一不同的是,這次的車,居然不是掛的專屬軍牌,也就一輛再普通不過的小轎車。
關山月倒不是在意這些。
她上到副駕駛,張謙隨即發動引擎。
“關小姐,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四處逛逛吧?”
聽到張謙這樣一說,關山月別過頭,也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了,又或者今早祁決在醫院的冷漠給了她一些非常奇怪的感覺,關山月總覺得張謙也怪怪的,至於究竟什麼地方不對勁,一時又說不上來,“不了,直接回去。”
她和張謙能有什麼好逛的?
張謙一手掌控方向盤,一手握著換擋杆,溫聲細語道:“還是逛逛吧。”
說著,張謙提起車速,駛出醫院後,小轎車打起轉向燈,向著同湖心別墅相反的方向而去。
關山月擰起修剪整齊的眉毛,“這又是祁決的意思?”
“是。”張謙毫不避諱。
“為什麼?”
“祁帥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原因,關小姐,您就不要多問了。”
關山月無語,背部往後靠去,她兩手緊拽著胸前的安全繩,不再開口。
之後,轎車繞了好多地方,從一環繞到六環,上了一截高速後又繞了回來。一路上,張謙全神貫注盯視前方,目光嚴肅警惕,就好像暗地裏有什麼壞人跟蹤似得,他一會兒加速一會兒減速。
好不容易回到湖心別墅,關山月推開車門的那一霎,衝下車便吐了。
張謙忙遞上紙巾,“關小姐,您沒事吧?”
關山月擦拭下嘴角,眼淚逼到眼眶,染得一雙眸子紅紅的,胃裏是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關山月吞咽下喉嚨,“整我是不是挺好玩的?”
張謙滿臉為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難道要告訴她,這樣繞了大半圈,是不想Z組織的人發現她和祁帥住一個地方,不想Z組織的人發現她是跟祁帥有關的女人?難道要告訴她,這麼做,是為了她的生命安全著想?
打從一開始,祁帥就不願將這個女人牽扯進來,四年前是,四年後同樣是,祁決希望她生活在毫無紛爭的象牙塔裏,用最好的屏障將她保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