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君無憂看著外頭慌慌張張跑進來的大內侍衛統領烏鴉:“何事?”
“蘇……蘇丞相暈過去了。”
“宣太醫。”
說完君無憂繼續靜靜的看著手裏的折子,似乎連眉頭都未曾動一下。
“太醫已經去了,可是……”烏鴉看了眼君無憂咬牙道:“太皇太後和皇後娘娘也在外頭跪著。”
“喜歡跪那就跪著便是。”君無憂繼續翻看著手裏的折子。
“還有何事?”
“淨歡……淨歡少爺也在殿前跪著!”
砰的一聲,君無憂猛地站了起來,烏鴉隻覺得一道冷氣從四肢百骸穿過,殿中早已沒有了他家主子的身影。
遠遠的君無憂便看見那道直挺挺的跪在最前頭的身影,雪白的袍子滿頭青絲如個犯人一般的跪在那裏,眼神之中是一般人不會有的倔強。
似乎未看到四周大臣們那震驚的神色,君無憂快步走到淨歡身前冷冷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淨歡有錯請主子責罰!”
“何錯?”君無憂彎腰狠狠的捏起眼前那泛著倔意的精致下巴。
“奴不該惑亂君心、不該為子不孝、不該恃寵而驕。”
“嗬……真的是好一個恃寵而驕,如今也怪往日裏我太過於寵你了,如今便敢這般擅作主張是吧?我的歡兒?”
淨歡閃爍的眼神並不敢對上身前主人的雙眸,所以未曾看見那深處隱藏的心痛,以及心痛之下的無可奈何。
“那好!”
君無憂後退數步,模糊的視線中隻知雙眼死死的盯著身前的少年。
少年一襲白衣勝雪,三千青絲漆黑如墨,身形如鬆。
這是他親手養大的孩子,這是他當年恨不得捧在手心裏疼的孩子,這是名命中注定本就是屬於他的寶貝。
如今養大了翅膀硬了也有自己的主見了,不會再聽他的話了。
這樣一個一舉一動間都可以調動他悲喜的人,如今他是至高無上的帝王,是江湖中不可褻瀆的毒窟魔君,君無憂不知道自己害怕了還是不願意承認。
緊緊握著的拳頭緩緩鬆開寒聲道:“我許你的你不要,既然如此那便貶為奴籍發配邊疆從今以後和烏孫國衛家無絲毫關係。”
“皇上!此子不除乃是烏孫大患。”蘇識朗猛然抬頭。
“夠了!!!”君無憂一甩袖子雙手疊在身後緊握成拳:“朕乃是這烏孫的天子!如今不過是身邊一個不成器的小倌兒,各位大臣都能在這太和殿前整整跪上半日指手畫腳,若是今後真是遇到朝中大事是不是朕得跪在這玉階之上聽各位大臣的吩咐呢?”
聲音淡淡聽不出任何發怒的痕跡,但這聲音透著一股內勁兒幽幽傳入四周的宮殿中,無論是誰聽了無不渾身一震後心發涼。
“臣萬死不敢!”謝三刀忽地跪了下去不住的磕頭,心中發苦,他千不該萬不該聽信了這群老臣的話。
“那各位愛卿呢?”
“臣不敢。”
君無憂冷笑,看了一眼一言不發依舊跪著不動的蘇識朗後,便把視線落在了跪在一旁的蘇如意身上:“蘇後為後不仁不德心胸狹窄,後宮幹預政事,廢~”
“皇上”
“哦,蘇愛卿有話要說?”
“念蘇貴妃之情,也是老臣糊塗了,忘了皇上已不是當初老臣懷中保護的稚童,請皇上贖罪老臣罪當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