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間晨光微曦。
斑斑點點的光從天地交接的地平線處悄然溢出,然後便是一輪朝陽冉冉升起顯得孤獨而又驕傲。
這便是江北戈壁的景致。
少了江南山水的細膩多情,卻多了份粗狂隨意。
伴隨著一聲嚶嚀淨歡幽幽醒來,看著眼前明亮的帳篷嘟了嘟紅紅的嘴唇,難得睡懶覺的他繼而又慢慢的伸了個懶腰,然後便是渾身僵住麵露驚慌之色腦袋空白。
此時被褥下的身子他再清楚不過,以及後方處微微的酸脹感,淨歡渾身顫抖麵色煞白的掀開被褥,下頭正是遍布渾身的曖昧紅唇的身子。
身旁放著的是整疊整齊的裏衣,身子也被細細的清理過……
昨夜的記憶緩緩的湧出,昨夜醉酒,醉酒最後似乎……似乎是……那白色的身影在腦子中一閃而過,然後淨歡終於記起昨夜全部是事。
主人……
他的主人似乎來了……
蒼白過後的麵色緩緩恢複血色,但淨歡還是止不住的渾身僵硬,從天涼城到江北戈壁上千裏的路程這世上隻有他能做到。
心中的甜蜜又愧疚。
整個胸腹間的酸脹感撐得淨歡似乎是喘不上氣來,然後長長的睫毛一眨又一眨,便是豆大的淚珠滾落而下。
牙齒緊緊的咬住手背,無聲的嗚咽。
這一刻心是脹滿的,但卻很痛。
營帳之外,以君如許的耳力自然聽得到帳內那細微的嗚咽聲。
在感歎把淨歡安排在單獨營帳的機智之餘,又不得不感歎他那個冷麵兄弟的多情,腰間的手自然而然的摸了摸身上掛著的竹節酒壺。
隻是想著遠處那難得的小湖,君如許便又是痛心疾首,那水他還怎麼喝?而且……今早的粥……
整個人都不好了。
煙火看著那滿麵疲憊眼底青黑的人,端上午膳之餘還不忘冷嘲熱諷。
心中冷笑數聲,這都是君無憂自己作!
狠心把他扔到千裏之外,又不狠心看他去死,君無憂這不是作是什麼。
昨日行了數千裏來回,就是最好的良駒沒有幾日也不見得能跑上那些路程,何況幾乎從未休息過還一夜春宵加之舍了大半碗血。
想到此處煙火就連嘴角都是雀躍。
君無憂冷哼一聲:“煙火,我覺得我應該把你收入後宮周旋那些賓妃去才是最好的計策!”
“切……那些女人都被我玩死了心疼的是你。”
想到後宮的那些女人,君無憂笑得連嘴角都是冷的。
“好人家的女兒誰會想著進宮,何況如今誰不知道我是一個不會疼惜人的君主,那些人還想破腦袋的往裏麵擠往裏麵送,就是都死了也不可惜。”
一碗熱粥下肚,君無憂渾身放鬆的靠在美人榻上,笑盈盈的看著煙火:“再讓醉歡樓的探子去去查衛家,若是三個月之內再無消息你也就別來見我了!”
煙火癡癡的笑了出來,對著君無憂輕輕一拜:“是,煙火遵命~”
那聲音婉轉得好似百靈鳥般動聽,若是一般人聽得骨頭都會酥了去,可惜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妖精。
到了九月十五這一日,淨歡便早早的整理好了一切靜靜的窩在一處,隻是緊緊握著被褥的手出賣了他此時的緊張,唇也因為緊張抿得格外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