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娘是世界上那個最親你的人(1)(2 / 3)

吃飯的時候,她竟然覺得自己的母親吃東西的聲音太大了,而且她第一次發現母親竟然像個男人一樣吃了兩大碗米飯。她的心裏不由得反感起來,盡管另一個聲音告訴她,這是你的娘,不管怎樣你都要尊重她。可是那種看不慣好像已經在她心裏發了芽,根深蒂固,讓她不由自主地想逃離。

大學畢業,她考上了國家公務員,終於留在了自己渴望的京城。沒多久她就找了個北京“土著”男友,感情還算不錯,可她從不去他的家,害怕人家的父母問起自己的家庭情況。於她,那是一個疤痕,她不想示之於人。

每個月她總是按時地寄500元回家,給弟弟妹妹上學用。她想,對父母,她已經做到仁至義盡了。

她學會了和身邊的人攀比,在這個貧富差距巨大的城市裏,她的欲望不斷地膨脹。穿衣服要名牌,手提電腦和珠寶什麼的都不能比人差。為了顯示自己良好的家境,她給男友也買了很多東西,而這些是她的工資所無法滿足的。

最終,她被査出挪用公款十萬餘元。男友沒有和她一起承擔,從她的生話裏消失了,而平時的那些朋友很多也是對她躲之不及。隻有幾個死黨把自己婚嫁的錢都給她墊出來了,可是離十萬還差三萬多。她整個人崩潰了,才24歲,她不想坐牢啊。最後,她甚至想到了一死了之。

她的母親是從她最好的朋友那裏知道這個消息的。電話打到了村支書家,

讓人家去叫的母親。她的母親聽完了朋友斷斷續續的話後,愣了很久,沒說一句話,最後堅定地對她的朋友說:“告訴我的娃,千萬別想不開。有娘在。”

,她的母親一生不曾求人,為了找換女兒命的錢,她拋下尊嚴,一家親戚一家親戚地借錢;她賣掉了家裏的幾頭豬,賣掉了幾乎所有值錢的東西。她每月寄的錢母親都一分沒動地存著,是為她應急用的。終於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湊齊了二萬塊錢。

那一次,她的沒有出過縣城的母親在上大學的妹妹帶領下第一次到了京城,

來到她租的小屋裏。母親看到她第一眼,第一句話就是:“孩子,你受苦了。娘給你做點好吃的。”便開始在廚房裏忙碌起來。

妹妹在她的身邊給她講著母親是怎樣籌錢的。姐姐,你知道嗎?你一直是娘的驕傲啊。娘一直以你為榮。在心裏是最喜歡你的啊。姐姐,你很少回家,可能不知道,娘曾為了我們的學費去賣過血。這一次娘也去賣了啊,她還讓我一直瞞著你。她原本已經想死的心,一點點地被融化,最終抱著妹妹嚎啕大哭。

身高不足一米六的矮小的母親,做好了她雖愛吃的土豆肉絲和雞蛋湯。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樣,隻是眼神裏的堅定讓母親變得髙大。她掀開母親的衣袖,看到了母親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針眼。“娘!”她第一次撲在自己母親的懷裏,像一個嬰兒在那溫暖的懷抱裏找到了重生的力量和愛。

與眾不同的媽媽

小時候,媽媽簡直就是我的“心腹大患”,因為她太與眾不同了。我很早就知道了這一點。

去其他孩子家玩的時候,他們的母親開門後,說些“把你的腳擦幹淨”或“別把垃圾帶到屋裏”之類的話,不會讓人覺得意外。但在我家,卻是另外一種情形。當你按響門鈴後,就會有故作蒼老的孩子的聲音從門裏傳出來:“我是巨人老大,是你嗎,山羊格拉弗?”或者是甜甜的假嗓子在唱歌:“是誰在敲門呀?”

有時候,門會開一條縫,媽媽蹲伏著身子,裝得跟我們一樣高,然後一板一眼地說:“我是家裏最矮的小女孩,請等會兒。我去叫媽媽。”隨後門關上大約一秒鍾,再次打開,媽媽就出現在眼前——這回是正常的身形。“哦,姑娘們好!”她和我們打招呼。

每當這時候,那些第一次來的夥伴會一臉迷惑地看著我,仿佛在說:“天哪,這是什麼地方?”我也覺得自己的臉都讓媽媽給丟盡了。“媽一”我照例向媽媽大聲抱怨。但她從來不肯承認她就是先前那個小女孩。

說實話,大人們都很喜歡媽媽,但畢竟與媽媽朝夕相處的是我,而不是他們。他們一定無法忍受“觀察家”的存在。這是個隱形人,媽媽經常跟他談論我們的情況。

“你看看廚房的地麵。”往往是媽媽先開口。

“哎呀,到處是泥巴,你才把它擦幹淨,”“觀察家”同情地答道。“他們就不知道你幹活有多累?”

“我猜他們就是健忘。”“那好辦,把汙水槽的抹布交給他們,罰他們把地麵擦幹淨,這樣才能讓他們長記性。”“觀察家”建議。

很快,我們就人手一塊抹布,照著“觀察家”給媽媽的建議開始幹活了。“觀察家”的語調和媽媽如此迥異,以致根本沒人懷疑那就是媽媽的聲音。“觀察家”注視著家庭成員的一舉一動,不時地挑毛病、出主意。所以我的朋友們經常問我:“誰在跟你媽媽說話?”

我真不知如何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