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不安’是來自什麼地方。靳淩楓已經沒有了勢力,已經沒有了地位,也沒了靠山,他就是一個普通公民,根本沒有什麼畏懼的地方,就算我現在站在他麵前他有可能一個屁都放不出來。並且我現在還有陳白竹在身邊,但是……
反正總感覺靳淩楓的出現預兆著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怎麼了?臉色很不好。”
好不容易到了出發的那天,我和家人搭了早班車,現在正在往成都開。早上起來太早,小翰縮在我懷裏睡了,爸媽在前麵小聲地說話,陳白竹坐在旁邊閉目養神,成浩一個人坐在後麵聽著歌,隻有我一個人看著窗外發呆。
我轉過頭,陳白竹已經睜開的眼睛,遞給了我一瓶水:“是不是有點暈車,要不要喝點水?”
“沒,昨晚上沒怎麼休息好,這會有點困,車子有些許顛簸,睡不著。”我搖搖頭,對著陳白竹笑笑。
他把水收了起來,笑笑:“沒事就好,你再休息一會吧,估計還有兩個小時才到。”
“嗯。”
他複又閉上了眼睛,開始睡覺。
我轉回頭,看著窗外倒退的樹木、山、住房、田野,感受著郊外的安靜。
兩個多小時後我們終於到了目的地,下了車頓時感覺到渾身酸疼,看來坐好幾個小時的車真的不是不常出門的人所能忍受的事。
小翰一下車各種興奮,這看看那看看,發出‘哇哇哇’的聲音。
打了個的到了預約好的酒店,放了東西小翰就耐不住要出去逛街,我和陳白竹隻好苦笑一聲帶著他出去了。
爸媽也自個出去了,隻有成浩一個人落單,說是累了,趴在床上睡覺。
一個下午,我們東西倒沒怎麼買,小翰是吃得肚子大了一圈,回到酒店就開始鬧肚子疼。都叫他少吃一點辣的,可是他不聽,現在難受到哇哇大鬧。
不過也沒辦法,隻好去買了藥給他吃,折騰到半夜才睡著。
我們預定了三個房間,爸媽一間,成浩和陳白竹一間,我和小翰一間。可是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我思考了很久還是沒有想出來,直到陳白竹說要回房休息的時候我才發現他和成浩睡一起是不是有點那個啥。
“你怎麼了?一晚上都是糾結的表情。”到了房間門口,陳白竹捧住我的臉,問。
思考了一會,還是沒有想出能夠製止這種很別扭的場景,隻好拉著陳白竹的衣角,撒嬌般地搖搖,臉頰羞紅地開口:“今天晚上能不能在這邊睡?”
陳白竹聽了愣了一下,然後心知肚明地彈了一下我的額頭:“怕我跑了?”
跑?絕對不會。這裏不是家鄉,能跑哪去,隻是想著和成浩一個房間,怎麼想怎麼香豔,所以為保陳白竹和成浩的清白,我就犧牲一下今晚上睡沙發。
“哪有!到底行不行啊!”我怕他刨根問底,果斷一鼓腮幫子,瞪他一眼。
他低聲笑了起來,選擇了走進了房間,順便把門給關上反鎖。
我的視線平行隻能看著他的脖子,感覺到熱熱的呼吸打到了額頭上,臉紅了個徹底,立馬轉身躺在了床邊的沙發上,悶悶地說:“你和小翰睡吧,晚安。”
他臉上的笑容稍微僵硬了一下,又隨即笑地更開心了,走過來把我打橫抱抱上了床:“你還是乖乖睡床吧。”
“那你呢?”我眨巴眼睛地看著他。
他指了指小翰的另一邊,“這個床夠大,我睡那邊。”
“哦。”我失落地應一聲,轉身看著小翰熟睡地側臉,不再理他。
我知道現在自己的樣子很是窘迫,可是……算了,窘迫就窘迫吧,反正在陳白竹麵前我沒少丟過臉,也不怕多這一回。
陳白竹給我拉了拉薄被,繞了床的另一邊,躺了下來。
或許困,或許累,沒多久我就睡著了。隻是做了一個噩夢。
我夢見靳淩楓突然出現在眼前,表情猙獰,手裏還握著一把小型手槍,黑洞洞的槍口低著我的額頭,他狂笑:“哇哈哈,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死吧!”
隨著他的語落,一聲脆響,我感覺到熱熱的液體濺到了臉上,滑落,粘稠又惡心。一個人在我眼前倒下發出悶聲,低頭,蘇衡的額頭上一個血窟窿正源源不斷地冒著液體。他的表情很安詳,可是卻很悲傷。
再一聲槍響,子彈擦過我的臉頰打到了靳淩楓的脖子,靳淩楓臉上保持著誇張的笑容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回頭,陳白竹舉著手槍,表情寒冷地看著我,而他的手槍瞄準的是我的身後——小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