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在不怎麼舒服的氣氛下度過的,我在接下來的兩天裏沒出過那個房間一步,我沒吃飯,也沒喝水,我整天都用驚人的毅力躺在床底下。他開始的時候還不怎麼和我說話,說是讓我先想想。但隨著我閉嘴的時間越來越長,他開始忍受不住那狹小房間裏的異常緊張的氣氛,而這氣氛在這晚之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該吃飯了。”這是他在當天從食堂回來後的晚上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我看都沒看他。
第二天一早他把我從床底下拉出來,說:“你這樣會感冒的。”
我眯著眼睛看了他一眼,然後又鑽進了床底下,他拍著自個的腦袋來回的走動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中午的時候他帶了飯回來然後把飯放在上鋪,大概是想讓我出去,但我捏著鼻子用嘴喘著氣呆了一個下午,而且後來還睡著了。
晚上的時候他也鑽進床底下躺在我旁邊,然後他對我說:“這裏有個大蜘蛛,我以前看見過。”
我背對著他回到:“那大蜘蛛最好是黑寡婦。”
他笑了一聲後把手放在我肩膀上想把我翻過去,我猛地趴在了地上,說:“我不想看見你,我肩膀還是很痛,如果你要把我拉出去的話我就用力甩它。”
“你甩肩膀也得去外麵甩,”他在我後麵說到,“這裏地方太小。”
“我不管!”我大聲的說了一句,然後我從床底下鑽出來,走到鐵門邊坐了下來。
“這兒就這麼小,你不能一直躲著我。”他爬出來說到。我眼睛盯著外麵,走廊的燈這時滅掉了。
我聽到他走了過來,於是我站起來手緊緊地抓著那道鐵門,說:“我不想見你,我現在不說三字經的原因隻是因為你在打擾我的睡眠,你再過一個星期就要被槍斃了,相信我,槍響後我一定第一個鼓掌。”
他摁住我把我的腦袋強行轉了過去,然後他湊上前,說:“你在希望我死嗎?”
我想把自己的視線移開,但無論我的眼珠子轉到哪邊都能看得到他的臉,於是隻好作罷。
“對!”我對他說,“我希望你死去……不對,我希望我死去。”
這話說的我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他皺著眉笑了笑,我看著他那往上揚的嘴角心裏忽然湧出了一股衝動,接下來我用整個走廊都能聽見的聲音喊道:“如果我死了,你們說他是會鼓掌呢還是會和我現在一樣像個神經病呢?”
一個聲音馬上就從外麵傳來:“五百塊錢打賭瘋子會像個神經病,誰要跟?”
“我跟!”聲音在左邊響起,“我還打賭那小子在死前會嘲笑瘋子,誰要跟?”
“我!”一個顯得有些彪悍的聲音響了起來,我聽著熟悉,然後就想起這聲音應該就是在食堂裏把飯端在我旁邊然後被楓吼跑的那人。他現在大聲的說:“我還打賭瘋子會在那小子被槍斃的時候擋在他前麵,如果可以現場圍觀的話。”
這下沒人說話了,但僅僅是安靜了一會兒後又吵了起來,楓大聲的吼了一句:“閉嘴!”
“別聽他的!”我盯著楓的眼睛大聲的說到,“他離你們遠著呢,隻要他不會縮骨功,不然他就算現在死了靈魂都跑不到你們那去,因為我會在他的屍體旁邊念聖經。”
實際上我記不起一句聖經裏麵的句子,這書對於我來說是本枯燥無聊的天書,我會翻它的原因隻是因為我對該隱的遭遇感到不平。
楓笑了笑,然後他居然嘲笑起上帝來,這讓我感到有些奇怪,他說:“聖經隻是一幫猶太人寫出來的天堂,他們對性愛還是有追求的,不然上帝怎麼會從瑪麗亞的肚子裏出來呢?我想他不知道自己的老爸是誰。”
他說完後就不停地笑著,我歎了口氣,衝他搖了搖頭,“瑪麗亞是沒破處就懷了上帝的,”我說,“他沒有父親……或者說我還沒看到他父親的名字。我對聖經也沒多大研究,我隻是崇拜十字架而已。”
“那你上輩子不是東征的十字軍就是羅馬教廷裏苦命的騎士,”他笑著說到,“可有趣的是,騎士對異性無感,當初追殺騎士的唯一可信的理由就是他們搞同性戀。”
我呆了一會兒,心想他怎麼知道的?
“這理由隻是搞同性戀而已,”我說,“但boy love和gay是兩個不同的概念,你不能相提並論,柏拉圖可沒料到當今的同性戀如此惡心。”
他怔了怔,大概是沒想到我會把柏拉圖搬出來,隨後他來回的走了幾步,說:“你並不排斥同性戀,不是嗎?”
“是的,我——”
“你也承認,我在吻你的時候你沒任何感覺。”
“是的,我——”
“那為什麼我們要談論這個?”
“因為你是gay,不是BL!”我衝他大喊,這家夥打斷別人說話的功夫可真厲害。“BL會和同性躺在床上,”我說,“他們會擁抱,他們會親吻,他們會在教堂裏微笑的說我願意,他們和gay最大的區別就是他們不會用偉哥,不會逛夜店,也不會站在大街上大聲喊‘fuck me’,因為隻有gay才會做這種事,隻有gay才會在認識一個陌生人之後就急著把自己的老二插進別人的屁股!……或者接受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