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個醫生的臉色頓時就難看起來,他們互相對視著,雖然有些臉紅,但臉紅又不證明蚊子就能叮破它。
“無論如何,這是個奇跡,我們應該高興才對。”
一個醫生上前說到,他把雙手張開,就好像這能讓其他人相信自己——但除了在場的醫生之外,所有人的視線都看著詹姆斯。
“你不去神秘的有關部門工作真是太可惜了,”詹姆斯說著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後麵,他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支筆和一張紙,然後用筆敲了下桌子:“你知道嗎?”他抬頭說到,“你說話像個政客,而我可以告訴你——我討厭他,尤其是在這裏。”
那醫生的手做了幾個隻有他自己才明白的動作,過了一會兒後他退回了那四個醫生之中,另一個醫生隻好站了出來,他的話彬彬有禮:“請問您把我們叫到這來是幹什麼?”
詹姆斯坐到了椅子上,他把那紙和筆拿在手中:“你能回答我的問題嗎?你要知道,對於這個奇跡,我可是有很多疑慮的——這位Dr……”他瞄了一眼醫生的胸牌,“Dr cheng——你看上去似乎有很多話要說。”
醫生回頭看了看其他的幾位醫生,那幾位醫生也看著他。
“可以,”他轉過頭說到,“不過涉及隱私的就請見諒了。”
詹姆斯輕咳一聲,對這醫生的小幽默不怎麼感冒,他換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坐在椅子上,然後便拿起筆在紙上寫了起來,“能告訴我你們第一時間給小源確定的症狀嗎?”詹姆斯問他。
“窒息,”他答道,“主要是窒息。”
“不——”另一個醫生飛快的否定他,“他血液停止了,明顯是內髒損傷。”
“為什麼要做體外循環?”詹姆斯繼續問到,沒有理會那位醫生的插嘴。
“——是你叫我們這麼做的,”最後麵那位醫生走上前,“我們原想疏通氣管,但你這麼要求。”
“好吧,”詹姆斯的筆在紙上飛快的劃動著,“作為一個醫生,別人說什麼你就聽什麼,我很期待你將來遇上絕症患者會怎樣——告訴他們堅強點?幾個月很快就到的,嗯?”
他接著對坐在周圍的董事會說:“沒他事了,讓他離開吧。”
“什麼?”那醫生沒反應過來,“這就——可以走了?”
“當然,”詹姆斯笑了笑,“我的權利隻能讓你滾出這房間。”
他說著對董事會點頭笑了笑,董事會也點頭回應。
風狼把那家夥給提出去了,詹姆斯看了看剩下的四位醫生,他們似乎都看到了自己十分鍾或者幾十分鍾後的命運。
“什麼原因讓你們決定對一個窒息、血液停止流動的孩子進行手術?”詹姆斯繼續著他的提問。
“因為體外循環也不能解決當時的狀況,”陳醫生說,“他身體內部肯定有東西堵塞住了,所以——”
“堵塞住了什麼?被什麼堵塞住了?”
“額——嗯——”
他嗯了很久都沒說出下一個字,另一個醫生走上前來,詹姆斯瞥了一眼他的胸牌,姓李。
“氣胸,”他說,“他的整個胸口都微微隆起,所以我們推測——”
“推測他的胸骨就和血液一樣脆弱?——怎麼今年這麼多怪事?”詹姆斯有點諷刺的說到。
董事會捂嘴低笑了幾聲,那醫生隻好退下去,詹姆斯搖了搖頭,接著問:“做一個體外循環要花很長時間,你們在這期間裏光想著怎麼創造奇跡而忘了看一下他的各種片子嗎?還是你們忘了這點?”
沒時間看——醫生們傳達著這個信息,詹姆斯忍住拍桌的衝動,他使勁的握住那支筆。“那麼實習生呢?”他問,“實習生總能告訴你情況,別告訴我你們讓一個實習生進去是為了打醬油。”
“額——這個——”
“麻醉劑過敏之後又是什麼情況導致你們讓一個實習生進行手術?”
“因為心髒停止之後的七分鍾內仍為搶救時間。”醫生們答得飛快,而且用上了比較專業的字眼。
“包括因麻醉劑過敏而導致的?”詹姆斯眯著眼睛問到,醫生們都擦了擦汗。
“好吧,我就不問這些你們答不上來的問題了,”他正了正身子,“就假如心髒是正常停跳,那麼為什麼你們搶救的方法是切開他的胸口而不是心髒複蘇?——也不答上來?沒關係——後來他發生了室顫,而你們為什麼全像根棟梁一樣站在那裏沒動?你們到底是醫生還是魔鬼?”
“他那時不適合搶救,”那位陳醫生說到,“用電的話會損壞他的——”
“用電?!”詹姆斯大聲的說到,“你說用電?好——請告訴我那個‘用電’的專業詞彙,謝謝。”
四個醫生你看我,我看你,看來他們平時隻記得自己說的那句200焦了。
“你們是醫生,”詹姆斯語氣不善,“如果你們連自己都救不了的話,那你們還留在這幹什麼?”
“我們盡力了!”一個醫生提高了音量,“誰也不知道他的心跳怎麼就重新跳起來了,誰也不知道——”
“誰也不知道你們幹什麼了,你想這麼說嗎?”
“不,我——”
“你們搶救他的時候是認為他已經死去的情況下,醫生們。如果你們救人的前提是希望病人及早死去的話,那麼你們應該背上炸彈去炸了讓你們畢業的學校,因為顯然學校是製造你們這些人的罪魁禍首,我來這裏不是為了聽你們解釋,也不是為了問你們問題,因為他現在還活著——這不是個奇跡,我今天一直試圖很友善的說話,就是因為他沒有死去,所以別在這裏說些令人發火的廢話,他現在就在這裏,早上咳嗽了,有血,我需要你們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