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萊多·洛夫安特一直想不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他相信自己會受傷,相信自己會處於弱勢,也相信自己會在某一天死去。但對於這件事,他始終無法反應過來——哦不,這倒不是在想念我,他想的是——既然有人肯為他擋住致命的斧頭,那為什麼自己還要被斧頭砍中呢?
那斧頭從我的右肩劈下去,一直砍到了差不多第三根肋骨的地方。克萊多也受牽連,他的傷口從後脖子下方開始蔓延。不過他傷的不重,骨頭隻是有了一些裂痕而已,他的傷口沒我的深。
但他現在大叫著。
“誰能告訴我小詹姆那傻貨咋樣了?!!我感覺不到他在動彈,他的心髒跳得很快,我能轉過身看看他嗎?”說著他便要轉過身去,萊多和另外的一些醫務人員急忙把他按住。“他活著呢,”萊多說,“你也能聽到他的心髒,他還活著呢,你隻要保持這個姿勢就行,不然就是你害死他了。”
洛夫安特夫人從後麵追上來,她跟著擔架一路小跑著出去。他們離開醫院上了一輛急救車然後往另一家醫院駛去,就在洛夫安特夫人原本也想跟上去,但警察把她攔住了。
“你得說說事情的經過,好嗎,夫人?”
“經過?”洛夫安特夫人看著那輛遠去的急救車,“經過就是我孫子被人抓了,然後他現在的右手可能會斷。你要真想知道經過的話建議去找你們抓住的那位科格爾·斯強克談一下,他知道的比我多多了。”
警察從記事本上抬起腦袋:“你的意思是你和他是同夥嗎?”
“什麼?!你說什麼?!!!”洛夫安特夫人把視線從已經消失了的急救車上移開,她近乎歇斯底裏,“那裏有我的兩個兒子和一個我兒子的兒子!你在汙蔑我說我在吃掉自己的兒子和兒子的兒子嗎?!”
“那你的意思是??”
“看在上帝的份上,你該去問斯強克!”她聲音像是在尖叫,然後猛地又降了下來,她喘著粗氣:“如果你仍試圖在我這浪費時間的話,那麼你將不在乎我自己去找他了。”
說完她便用力的把那警官手上的記事本奪了過來,警官連忙把攔住她:“好好好,我們去問斯強克。他現在在警局呢,我們一塊去吧……夫人?”
洛夫安特夫人的眼裏忽然充滿了淚水,她緊緊的把眼前這位年輕的警官給抱住了。
“哦,你真貼心,親愛的,但我找不到人可以聯係了,我找不到人可以聯係了,我找不到——”
I love you soul~~~~~~~~I want you back~~~~~~~~~!!!!!!.......
洛夫安特夫人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她一愣,然後飛快的把這位年輕的警官給鬆開了。她從自己的包裏掏出那隻手機,發現是瑞切爾太太打來的。她接了。
“希莉莉斯,我聽說……”
“他受傷了!”洛夫安特夫人忽然大哭起來,瑞切爾太太在電話的另一邊按下免提鍵然後把手機放到桌子的遠處。
“他受傷了!我打不通詹姆斯的電話,我不知道他在哪,但小詹姆被斧頭砍斷了手,我——”
“他被斧頭砍到了手?!”瑞切爾太太迅速的把那手機拿回來,“他怎麼砍到的手的?你又讓他去樹林裏偷伐木料嗎?!”
洛夫安特夫人急忙搖頭,然而正當她要說話時,她的眼淚忽然一停,似乎想到了什麼:“我什麼時候叫人去偷砍木材了?!”
“那他怎麼砍到手的?”
“……我……我不知道。”洛夫安特夫人捂著嘴似乎在讓自己不再哭起來,她轉過身看了看那個警官。“警察抓住了科格爾·斯強克,我認識他的父親,他父親的家夥大極了,我……”
“我馬上就過去,”瑞切爾太太覺得事態不妙,“別給詹姆斯打電話,他在阿列伊克斯調情呢。你先去跟警察做完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我馬上就過去,你隻要聽警察的話就行了,聽懂了嗎?”
“聽懂……”
瑞切爾太太快速的把電話掛斷了,洛夫安特夫人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個手機,她先是衝它搖了搖頭,然後她轉身扭著腰走到那個警官旁邊,用一隻手抬起了他的下巴:“我們去警局吧,小夥子,瑞切爾告訴我說應該要聽你們的話。”
“這真是……真是……”那警官似乎無法把語言組織起來了,他索性用手把洛夫安特夫人推到了警車上。他顫抖了一下,天上的明月灑下純潔的銀光,零零散散的圍觀的路人站在警戒線外好奇的朝著裏望著,月光把他們的樣子照出來,但他們此時隻能在對方的眼裏看到自己,而對方也隻能在自己的身上看見月光。
在這城市最大的一間醫院裏,我靜靜的站在搶救室的儀器旁看著那些醫生們,他們想把斧頭拔出來,但又擔心這樣會導致大出血,而到時候他們便無法找到準確的出血口,因為大動脈可能會被弄斷,整個被砍開的肩膀裏麵可能全是出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