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法院之後,朱翠直接坐車離開了,理都沒理那律師一眼,那律師本來還想問她一些事的,但現在隻好也搖頭離開。
他怎麼這麼說我?!朱翠坐在車上想到,我費了多大勁才把他生下來,他居然說我是個妓女?他的家教哪去了?難道詹姆斯·洛夫安特沒教過他怎麼跟自己的媽媽說話嗎?沒告訴過他對人應該有禮貌嗎?!!
“這位女士……請問您要去哪?”那司機在前麵說到,朱翠回過神來,連忙裝成沒事一般的對他笑了笑:“去醫院,先生。”
於是車子便往醫院的方向開去。
十多分鍾後,車子在醫院的停車場外停下,朱翠交了車費後走下去,當她把車門關上時忽然感覺到小詹姆確實應該沒任何家教——律師說詹姆斯是在今年才和他認識的,那麼……瑞華沒有教好他嗎?看來改天得偷偷的回小鎮的問問。
她走進醫院,穿過大廳,直接進入電梯往三樓的病房走去。一個護士在電梯門關上的一刹那趕了進來,她也是去三樓的,而且身上有股臭味。朱翠捂著鼻子揮揮手,一臉嫌惡的看著這護士。“抱……抱歉。”她拍了拍這護士的肩膀,“你能往前動動嗎?這氣味有點刺激,我想這讓我的鼻子有了點反應。”
那護士本來是笑著回過頭去的,聽完她的話之後馬上就明白了過來。但她無法對眼前這女的發出任何意見,於是她隻好點了點頭,往前走了一步。
幾秒過後,電梯門開了,護士快速的走了出去,朱翠在鼻子邊揮了揮手然後又把電梯門關上。待到門在三樓打開時,她才不緊不慢的朝病房走去。維特·格雷看上去傷的不重。
“你醒了?”她走過去問到,維特點了點頭:“法院那邊怎麼說?”
“聽證通過了,”朱翠說,“兩天後正式開庭……不是詹姆斯·洛夫安特推你的,對吧?”
維特這時剛想說句感激的話,但朱翠的問題讓他把這話給沉下去了。在他的記憶裏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被推的——也許那個接待員知道,但她醒來後便辭職回家,現在估計連人都找不到了。
“……我不確定。”維特回答她,“但隻有他具備這個條件,我在這裏沒有得罪過任何人,這也可能——”
“是你自己摔倒的,對嗎?”朱翠看著他的眼睛,“聽著,維特,你得把話說清楚,這事關信譽,你得說清楚是誰推的你,因為現在已經有人在懷疑是我使的苦肉計,是我推的你,所以你如果不想清楚的話,我多年撐起的麵子就完了!”
“懷疑就懷疑唄,這又不是事實,你那麼害怕幹嘛?!”維特大聲說到。他心裏有些發火了,但朱翠絲毫不知:“哦,當然,被人說的是我又不是你,你當然可以這麼想——你從來沒有替我想過,對嗎?你始終認為——”
“我從來沒有始終認為過什麼,OK?!”維特衝她喊道,朱翠全身一怔:“你剛才在對我發火嗎?”
“我……這個……我……對!沒錯!”維特索性道,“我是在對你發火,而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你來找小詹姆根本不是為了繼承我的家業,你是想讓鄰居們不說那些閑話,可你忘了說出去的是誰,你忘了——”
“我是在證明你的——”
“我的?你說我的?”維特看著她,“到底這十多年來是誰一直堅持分房睡?到底這些年來是誰到處宣傳自己有一個兒子?是你!是你朱翠·格雷一直堅持,一直宣傳!現在鄰居們都在說閑話了,說他們從未見過你兒子,他們以為你多年不在家的兒子是個罪犯,而你就是罪犯的母親。所以你就想把多年前的傷口再撕開一遍,企圖用那道舊疤來挽回你這可笑的麵子,對嗎?”
“宣傳?嗬——”朱翠冷笑一聲,“我幹嘛要宣傳?”她問到。
維特回答她:“因為你看到周圍的鄰居們都有兒女,每次在聚會上時他們都有意圖的問你為什麼沒有,你感到自己的顏麵無存——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你這自信從何而來,你認為小詹姆真會回來?即使他回來了,他會高興?”
“我不在乎他是否高興。”朱翠接嘴很快,“我把他接回來隻是為了盡一個母親的責任,當我死後他能記得給我燒香就行。”
說著她走到一邊倒了杯水,維特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他到現在還記得一個月前的那個早上——那天,朱翠幾乎把多年來的形象在自己麵前全部毀掉……
“她說我是罪犯的母親,你聽見了!”朱翠大叫著把一個花瓶甩到牆上,維特在樓梯邊揉了揉眼睛:“蘇西隻是說著玩的,她那人最喜歡諷刺,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
“哦,是啊,我曾提議搬家的。”朱翠說著坐過去坐到椅子上,維特見她的怒意有些消退,便上前把地上的花瓶碎片給掃起來放到一邊,朱翠喝了一口水說到:“不管怎樣,我們要去找到十七年前扔下的那個罪孽。”
維特怔了一下,然後他轉過身去:“你是說被我們扔掉的那孩子?我們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
“死了就隨便找個,那更好!”朱翠瞪了他一眼說到,維特搖了搖頭:“你如何確定我們的孩子是誰,我們已經很多年沒有回去過了。”
朱翠用手扇著風,眼睛盯著維特的下巴,“他的鼻子和臉型都像你,我敢肯定他的胡子也和你一樣——我們肯定一眼就能認出來,隻要我們能找到。”
門鈴在這時響了起來,朱翠走過去把門打開,隻見一頭金色卷發的婦女這時正露著經典八卦式的表情看著她,朱翠哼了一聲:“你又來幹什麼,蘇西?”
“我剛不小心趴在你們窗戶邊了。”蘇西笑著走了進來,“然後又不小心聽到你們把孩子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