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洛特·漢克坐在陽台上看著滿天的星星,他前麵的桌子上有一瓶酒和一個杯子,在酒和杯子的旁邊還有一顆小小的,閃耀著光芒的鑽石碎片。
是誰呢?他心裏苦想著,這碎片是他早上檢查信箱的時候發現的,他很驚訝,但他很確定詹姆斯不會這麼做。肯定是別人,他想。詹姆斯不會拿自己的愛人開玩笑的,他不可能把鑽石敲碎——難道真是那個神秘人?或者……或者這就是一塊假的鑽石碎片?漢克把碎片拿了起來,放在星光下慢慢的轉動著,一束短暫的白光猛然間在鑽石上閃了一下,漢克眨了眨眼,半空中似乎出現了阿德拉那燦爛的笑容。啊,是它了,漢克想,這碎片就是那塊粉鑽上的。
開門聲響了起來。
“BOSS,請您需要夜宵嗎?”漢克聽完這句話後感覺有些好笑,“你就不能敲下門再進來嗎?”他無奈的問,身後那人是跟了他快八年的一個屬下——雖說是屬下,但地位卻在地中海鯊魚裏和老大無異——“你要知道,我正在想事情呢。”
“哦,對,我知道。”那人點頭說,“你在為那顆碎片煩心。”
“你要喝一杯嗎?”漢克朝後麵問到,那人聳聳肩:“我今晚閑著。”於是他就走過去在漢克旁邊坐下,漢克給他倒了一杯酒,然後就再次把視線轉向滿天的星星。“你還記得阿德拉嗎?”在看了幾分鍾的星星後,漢克開口問到,“你是她的弟弟,對吧?”
“對,我是。”他的名字叫恩托斯。“但我忘了她的容貌了,”恩托斯說,“因為我隻記得她的笑臉。”
“……笑臉。”漢克喃喃道,他手中的碎片不停轉動著。“我記得她的笑臉,就像……就像陽光一樣。”我也記得她的眼眸,那是一片翡翠,碧綠無比;我也記得她的舞蹈,白色的長裙如精靈般圍繞著她轉動著;我也記得她的頭發,那是如向日葵花瓣一樣的金黃,太陽投在她發上的光暈讓她看上去就如天使一般。
“我可以……”恩托斯打斷他的沉思,指著他手中的那顆碎片說到。漢克回過神來,把碎片遞了過去。“你去過那個山崖邊嗎?”漢克問,“就是阿德拉跳海的那個山崖。”
恩托斯搖搖頭:“我不想去那。”
“我還以為你們很親密。”漢克笑道,“你知道的,當初你還為了她打了我一頓呢,怎麼現在你連山都不敢爬了?”
“她已經死了,洛特。”恩托斯對他說,同時把碎片放到桌上。“你無法讓一個死人複活,誰也不能。所以你就讓她去吧,你如此思念她隻會讓她牽掛於你,而她需要去那夜晚的國度,自由的永生。”
漢克搖頭笑了。“自由和永生?嗬。”他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所以這是一個人的事情,對嗎?一對戀人之中的一個死了,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分手了,對嗎?我愛著阿德拉,死亡隻是拉遠了我和她的距離,我永遠會愛著她。”
“但她感覺到了嗎?”恩托斯問,“她因為粉鑽失竊而自殺,她在畏懼你,洛特,她沒有愛過你。當她遇到問題時,她會自己解決,就像從山崖上跳下去一樣。你讓她感覺不到愛情,她對你隻有恐懼。”
“我會為了她殺人。”漢克說,“如果這讓她恐懼的話,那就繼續恐懼吧,她隻要安全就好。”
“但她自己就是不安全的,”恩托斯告訴他,“這就是她會選擇自殺一樣。從這點來看,是你殺了她。”
“你什麼意思?”漢克臉色微沉。
“哦,不,我沒什麼意思。”恩托斯意識到自己失言,趕緊站了起來。“我想起來還有一些事情要做,就先退下了,晚安。”
等他走後,周圍又是一片寂靜。
漢克坐在椅上,把視線移向陽台正對著的那片大海。他聽到了夜晚的潮汐拍打海岸的聲音,這讓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悸動,他拿起酒杯站起來走到陽台邊上,有些清冷的海風懶懶的揚起了他的衣角。“你是我的最愛,阿德拉。”漢克低聲說著,“我曾發誓保護你的。”在他腦中,七年前與阿德拉·布萊克相遇的那一幕再次出現了……
那是一個盛夏,漢克當時還隻是地中海鯊魚裏麵一個地位不高,隻能看上級臉色行事的人。有一天,他接到命令,要和鯊魚的老大去參加一個派對——實際是為了殺一個人——但漢克當時不知道的是,那個派對上已經混入了五六個國際警察,就等著他們落網。而阿德拉則僅僅是那個派對上的一個女服務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