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走,一邊跟她交代著。
梁綠珠的麵色變了變,流寇?真的有流寇?
“你要去哪裏?”眼看著吳歧將她送回了鋪子上就要走,梁綠珠忽然伸手抓住他,她知道,他都說有流寇要來了,那就是真的有流寇要來了。
不安占據了她整個心裏,她忽然之間有些害怕,害怕他出事兒。
吳歧伸手,自然而然的揉了揉她的後腦勺,嘴角含笑:“我出去看看,很快就回來。”
梁綠珠的手,依舊是緊緊地抓住他,不願意鬆開。
吳歧又何嚐願意走,城門外守著的,可是流寇,如果他不站出來,別說整個安縣的存亡,就算是他心愛的女人,也護不住!
忍著不舍,他將梁綠珠的手從她的手上拉了下來,這就朝著小木匠喊道:“小木匠,看好你家掌櫃的,關好鋪子上的門,不準放任何人進來。”
當他大步衝回街頭的時候,街上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祥和安寧,有的隻是一片 叫慘聲,他毫不猶豫的衝上了城牆,選擇和寧王並肩作戰,守衛整個安縣的安寧。
而與此同時,薑氏看著城中亂糟糟的樣子,不由大喜。
原本還指望著找著機會,再帶著自己的人將薑安誌救出來,如今城中大亂,正是救人的大好時機,更何況,寧王也不過派了一個侍從守著薑安誌一幹人等的刑車!
於是,薑氏號令了左右,眾人一起行動,先是將薑安誌從刑車裏救了出來,又讓人去救薑白銀。
薑氏已經打算好了,等將他們兩父子救出去,再拿到那筆寶貝,救出玲瓏,往後,他們就可以回他們的地方,過他們的富足日子。
再然後就等著肚子裏的孩子出生,她和安誌可以好好的給孩子取一個好聽的名字。
可,這樣美好的生活,她連著想象一遍的時間都不到,一隻長箭直直的朝著薑安誌射了過來,最後,直接刺穿了薑安誌的心口!
看到薑安誌心口直冒鮮血的時候,薑氏慘叫了一聲,伸手就要去扒那心口上的長箭。
隻是,手才剛剛伸過去,薑安誌忽然伸手過來,覆在了她的手上,艱難的衝她搖了搖頭。
“不!”薑氏失神呐喊:“你不會有事兒的,我不會讓你有事兒的,這些年,咱們經曆的風浪還算少嗎,這點苦,你又如何受不住。”
“快,快走。”他痛苦的朝著薑氏看了一眼,伸手想要推她,卻如何都使不上力氣。
“你跟我一起走,我一定會找好大夫給你看傷口,你一定不會有事兒的。”薑氏很快收斂了悲傷的情緒,衝身旁的人命令看去,讓他們一並上來,將薑安誌抬著去看大夫。
薑安誌苦笑,反手抓住了她的手,輕聲問她:“你可有後悔過?”
“都什麼時候了,還問我這個,你趕緊跟我走,否則我才會真的後悔。” 想要將他的手拉下來,好方便他們養的死士將他扶著去看大夫。
誰知道,薑安誌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氣力,隻用力的將她抓住,如何也不肯放手。
“我不行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這些年,耽誤了你,以後,你好好過日子。”他朝著她笑,隻是,這樣的笑卻如同一把刀,死死地戳到了薑氏的心口。
薑氏再也 難以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了:“不,你必須要活下去,我已經懷了咱們的孩子,你不能讓孩子一出生就沒了爹。”
薑安誌的瞳孔微微外縮,眼裏有著驚訝,薑氏以為他不信,連忙將他的手拉了過去,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薑安誌早說不出話來了,他的嘴動了動,薑氏心中激動,渴望等到他的回應,沒有想到,他卻是幽幽的回了一句:“如果我們不是兄妹,那該多好。”
這話,又一次讓她心痛了。
不錯,她和薑安誌是親兄妹,可那又如何,對於相愛的人而言,終究還是沒有任何東西能阻難到他們在一起。
薑安誌曾娶妻,隻不過,後來為了薑氏,又獨身一人,留著薑白銀和薑玲瓏在身邊,他們一個如常的當著爹,一個如常的當著姑母。
隻是,連著兩個孩子都不知道,原來,他們的爹和姑母,還是相戀已久的愛人。
這種難以啟齒的感情,讓薑安誌和薑氏決定隱忍,這麼多年,他們都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得到一筆錢,回到屬於他們的地方,生兒育女!
“你,可有後悔?”忽然間,耳旁傳來了一個輕輕地詢問聲。
薑氏回神,抬頭看著薑安誌,聲音驟冷:“你若是不想對不起我,就給我活下去!”
可話剛剛說完,拽著自己的那隻手卻漸漸地失了氣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