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秀一進了歡喜樓,目光就在屋子裏四處打量了一圈, 一找到了張荷花就罵道:“張荷花,你還真以為隻有你能進來,別人就不能進來了,我告訴你,我今兒個要是當真進來不了,這可不是不給我臉麵,那是不給你臉麵。”
“還沒有看見你這種厚著臉麵來吃席的,怎麼,錢多的沒地兒打轉,非得找個地兒來隨禮?”
張春秀聽了這話,冷哼了一聲:“你不是隨禮了嗎,還用的著我這份兒。”
張荷花的目光在張春秀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陣之後,終於忍不住道:“見過不要臉的,我可真沒有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張荷花,你說我要是告訴你屋裏那老虔婆,你背著她存了不少私房錢,她會是什麼表情?應該會逼著她兒子讓你交錢出來吧。”眼看著張春秀就要抖出這秘密來,張荷花嚇了一跳,趕忙摸了十文錢給她:“借你的,隨禮錢 。”
“新娘子來了。”遠處有人喊了一聲,就見梁東子和眾多孩童追著一身鮮紅嫁衣的梁綠珠過來,梁大海站在梁綠珠身旁,麵色難得的莊重,倒是少了許多往日的小人模樣。
此時,張春秀和張荷花姊妹兩的較量才終於消停了一些。
張春秀看著梁綠珠,好半響,終於忍不住感慨道:“以前要早知道你這侄女兒這麼有出息,就該好好的處一處,到時候,什麼好事兒撈不著。”
張荷花瞟了他一眼,有些嫌惡道:“我討好她幹什麼,我還有我兒子呢,隻不過咱們家東子如今還小,往後等我們家東子長大了,指不定有多出息呢。”
“嗬!”張春秀冷冷的哼了一聲,鄙夷的目光在張春生的身上打量了一陣,終是嘲諷道:“開什麼玩笑,你這當娘的都這樣了,往後,還能教出什麼樣的兒子出來,我勸你趁早看個娃娃親。”
“你什麼意思!”張荷花怒了,這不是擺明了在說他兒子取不到媳婦兒嗎?
此時,外頭忽然來報,吳半場來了,屋子裏的議論聲多了一些,張春生也沒了跟張荷花鬥嘴的意思,趕忙湊到了前麵看好戲。
誰不知道這吳歧是讓吳半場給趕出來的,如今,倒是想著來參加喜宴了,隻怕是來挑事兒的吧。
有好戲要看了!
張春秀搓了搓手,正想象著屋子裏的人會發生怎樣的鬧劇,沒有想到,吳半場過來,隻是稍稍和吳歧說了幾句,就開始給吳歧和梁綠珠主婚了。
張春秀驚訝,明明她是聽得實在,吳半場將吳歧趕出吳家的時候,他們的父子情誼已經斷了,如今吳級也是明文規定,不準讓吳歧回吳家。
怎麼轉眼之間,吳半場居然肯為吳歧證婚了?
難不成,外麵的傳言都是騙人的?
不光張春秀覺得奇怪,就連著蓋頭下的梁綠珠也是驚了,那聲音分明就是吳半場的,那日聽說吳歧上吳家送請帖是被趕出來的。
如今,吳半場怎麼又來指婚了?
雖是覺得奇怪,但也隻有等回房後再問吳歧了。
拜了天地,梁綠珠就被人扶回了新房裏,自然,新房就在吳歧新買的宅子裏,而位置更是方便,直接就在歡喜樓的隔壁。
路並不長,梁雙喜剛將她扶回去,就聽見她肚子裏傳來了一陣‘咕咕’聲,梁綠珠這時也才想起自己是餓了大半日了。
梁雙喜心疼的緊,趕忙去廚房裏給梁綠珠做吃的。
當房門被人推開後,一陣古怪的聲音漸漸地傳來了,直覺告訴梁綠珠,這不像是梁雙喜的聲音。
那丫頭做事兒毛躁,要是知道她餓了,也一定會急急忙忙的給她帶吃的呢,一進屋,也不會半響不說話。
心裏一緊,她掀開了頭上的蓋頭,果真看到了坐在輪椅上的吳修遠!
“你?”梁綠珠定定的看著吳修遠,不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這本就是她和吳歧的新房,他怎麼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這裏?
“怎麼,很驚訝,沒有想到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吳修遠反問。
梁綠珠收斂了心緒,雖然之前和吳修遠之間發生了那麼些個事兒,可畢竟時日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她想,他也應該放下了吧。
“如果是要來吃喜酒的,那就走錯了地兒,我讓雙喜帶你去,免得讓人誤會了。”
她淡淡的一句話,竟是沒有一點對他的留戀。
他原本還試圖傳給她的臉上看到一絲不舍,可看到的,卻是跟自己保持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