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慶幸的是梁綠珠雖是懦弱,卻是個保守的,至今也不曾將身子交給楊榮。
“哎·····”周氏歎息了一聲,越發無奈道,:“是娘無用,讓你受委屈了。”
梁綠珠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盡量控製情緒!
若是可以,她真想告訴周氏,楊家有多可惡,就是因為楊家,周氏永遠都見不到自己的女兒了。
周氏見梁綠珠嘴皮泛白,恍然想起梁綠珠已是許久不吃東西,忙把早上留下來的半塊黑麵饃饃遞給梁綠珠。
起初她還不覺得,如今一看到吃的,肚子裏頓時空落落的,好餓!
“綠珠,快吃吧,你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先將就著吃一點,晚上娘再給你做吃的。”周氏說著,將黑麵饃饃遞給了梁綠珠。
梁綠珠吞了一口饞水,點了點頭,在周氏的催促下,用力的咬了幾口幹硬麩口的黑饃饃。這黑饃饃是高粱做的,味道算不上好,但對此時此刻的梁綠珠對而言,卻是一份美味。
快吃了一大半,她忍不住幹咳起來。嘴裏實在是幹的很,從醒來就沒進過水,如今黑饃卡在喉嚨眼兒上,上不去也下不去,哽得她十分難受。
周氏忙遞了水給她,梁綠珠大口大口的喝了幾口,好不容易才將喉嚨眼上的東西順下去,肚子似乎也沒那麼餓了。
“你好生休息休息,我去給你尋點藥。”周氏起身往外走。
梁綠珠看著周氏的身影,還想說些什麼,又讓自己咽了下去,待周氏關了房門,她才忍著渾身的灼痛,下床活動。
開門,屋子裏並沒有人。
這茅草屋就隻有兩間房,一間是周氏睡的,一間就是她剛剛睡的屋子,他們的灶房是露天的,隻用一個席草簾子簡單的遮了起來,若是攤上了下雨天必定糟糕。
屋中並沒有圍牆,屋裏人的一舉一動,屋外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她走到水缸旁,舀了一瓢水,定了定神,目光漸漸的向著水瓢裏看去。昏暗的光線中,水瓢裏映出一張高高腫起滿是疤痕的臉蛋,隱隱的,能看出是一張瓜子臉,五官姣好。
透過那雙眼睛,她似乎看到粱綠珠的恐懼。她至死,都在哀求李氏接納她!
多麼的懦弱和可笑,就像是一隻搖尾乞憐的小狗,任人踐踏!
布滿繭子的手漸漸握成拳頭,她再次看著這張陌生的臉,心中多了一些平靜,她一定會替梁綠珠好好活下去的,將過去落下的尊嚴一一撿起來!
“二姐,你怎麼起來了!”身後傳來一個清脆的嗓音,梁綠珠扭頭一看,隻見一個約莫十二三歲的女娃兒走了出來,她梳著兩個大辮子,身上的花布衫已經漿洗的發白,那雙看向自己的眸子璀璨異常。
她是梁雙喜!
梁綠珠的親妹妹,自來和梁綠珠最是合得來,梁綠珠很疼她。
“雙喜。”梁綠珠放下水瓢,笑了笑。
粱雙喜的鞋子有些不貼腳,梁綠珠仔細一看,原來她的鞋梆子已經斷掉了,被她用了幾根繩子捆上接著穿。
梁綠珠眉頭微皺,抿了抿嘴。
“二姐,你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來。”梁雙喜湊到梁綠珠跟前,像是獻寶一般,緩緩地的將手心攤開了。
她的手心裏正裹著一張帕子,她衝梁綠珠一陣擠眉弄眼之後,這才將帕子緩緩地揭開了,隻見的帕子裏郝然正包著一塊拳頭一般大的紅薯!
“二姐,你一定餓壞了吧,我們先進去,坐著吃。”梁雙喜拉著梁綠珠就往屋子裏走,梁綠珠看見梁綠珠背了滿滿一背簍的豬草,輕聲道,:“雙喜,你把背簍放下吧。”
言語間,她已經伸手去接背簍了。
梁雙喜點著頭,一邊道,:“俺奶讓我打豬草,不然我肯定在屋裏守著你。”
梁綠珠幫她將背簍放下,梁雙喜見梁綠珠遲遲不肯動那塊紅薯,忍不住催促道,:“姐,你趕緊吃啊,你放心吧,明日還有呢,奶已經答應我了,打上四五背簍,就給我一個紅薯。”
四五背簍!這麼多······
‘咕嚕,咕嚕’梁綠珠還在感歎,已經聽見梁雙喜的肚子在叫喚了,她微微一愣,酸酸道,:“雙喜,你自己吃吧,我不餓。”
她正在長身體的時候,還餓著肚子幹那麼多活兒,就為了把這個紅薯拿給自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