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了一跳,想起田埂上的破鞋子,趕緊走過去,將鞋子拿上,往茭白地裏鑽。她這鞋子雖是破舊,可好歹也還是能穿的,總好過光著腳板走路,再來,放在田埂上,可不就暴露了自己的行蹤嗎?這片茭白地原本寬,而且,高度已經超過了她的身高,她往茭白地裏一藏,還真是看不著她。
很快,男人的腳步聲離她漸漸的近了,直到走到她之前放鞋子的田埂上,站定腳步。
“哪裏有人,我看是你聽錯了。”栓子笑了笑,正要揶揄他是否因為自己剛剛說的話疑神疑鬼,卻又聽見他道,:“有人在裏麵!這水麵分明就是有人剛剛走過。”
透過茭白之間的縫隙,梁綠珠隻見的那清冷男人似是準備要下田。
她往後看去,身後還是密密麻麻的茭白,她打定主意,如果他當真下來,她就往濃密的地方跑。
“說不定是鴨子呢。”栓子正要多說,見男子凝重的麵容,再不敢開口。
男人清冷的目光定定的看著茭白地深處,透過縫隙,梁綠珠的目光正好跟他的相對,有那麼一瞬間,她當真以為他已經看到自己了。
“走吧。”凝神屏息了許久,終究是聽見男人要走,梁綠珠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那懸在喉嚨眼上的心,終於又回歸平靜了。
等他們走遠了,梁綠珠掰了好幾根茭白往懷裏放,又將鴨蛋裝在衣袖,上了田埂,穿上鞋子開溜。
茭白林隨風蕩漾,葉子時不時的沾在她的身上,梁綠珠總覺得身後有一雙眼睛在看著自己,緊緊地護住懷中的東西,趕忙回頭看去,長長的田埂上空無一人,她心想,定是錯覺,這裏連隻鬼都沒有,哪兒有什麼人。
出了田埂,是一條隻容一人過的小道,梁綠珠也摸不清楚方向,隻憑著直覺走。
遠遠地,隻見的林子裏有一個身穿破舊布衣的婦人正在地上撿著板栗,而樹上隱隱能看見有人正拿著竿子,不斷的打著板栗,耳旁全是‘砰砰砰,砰砰砰’的板栗落地聲。
梁綠珠抬頭四處張望去,這林子裏,也就這一棵板栗樹,她心中暗想,該是野生板栗吧。
回頭等他們走了,她再來撿些漏的。
思定,她趕緊往前麵走。
“喲,這不是楊家那個跑掉的媳婦嗎?”那原本在撿板栗的婦人冷不丁的開了口,梁綠珠腳步一頓,隻當沒有聽見一般,繼續往前麵走。
“嚎什麼嚎,小心板栗打在腦袋上。”男人粗暴的回了一句,目光放在梁綠珠身上,再不能動。
這,這就是楊家那小媳婦?仔細一看,那窈窕的身姿,確實讓人想要摟在懷裏憐惜一把。
“就是她了!”
婦人指了指梁綠珠的背脊,激動的很,這可是楊家那不要臉的準媳婦啊!昨兒個還聽說快死了,看她這腳步怕是死不成了。
“我得跟村裏人說說,讓大家夥兒都來看看熱鬧。”婦人說著,這就要丟下手裏的活兒去追趕梁綠珠,這可不能讓她跑了!
正當要走,一條長竿子落在她肩上,打的她眯眼叫痛,這就要咒罵樹上的男人,一抬眼,卻見得男人露出了一排黃牙,貪婪的看著梁綠珠離去的身影。
這老不死的,居然還敢動那花花腸子!婦人火了,叉著腰,這就謾罵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