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
想了想,周氏趕忙道,:“綠珠,這兔子咱們吃不得,家裏的鍋也壞了,我們得用錢······”
“家裏的鍋壞了?”梁綠珠有些詫異,昨晚用蛋炒薺菜的時候,鍋還是好的。但看到周氏衝她點頭,她也不再多問了。
因為家裏鍋壞了,晌午他們就吃了點醃蘿卜和板栗。之後,梁綠珠跟梁雙喜上山打豬草。
梁綠珠抬頭看到日頭越來越大,忍不住道,:“雙喜,你從小就有眩暈病,太陽曬久了就會發病,要不咱晚點來割。”
梁雙喜憨笑了兩聲,搖頭道,:“遲了奶奶會說的,而且今天還要打四五背簍呢,我怕趕不上。”
梁綠珠一聽,眉頭一皺,道,:“總有一天,我讓她不敢使喚你。”
以前也不過需要兩背簍,四叔家覺得有便宜可占,喂的豬就越來越多了。
有的幫他們打豬草的,不如自己家喂著,自己給自家豬打,不過有梁大海在,不論喂上多少頭,還是會被他賣掉!
這是最棘手的,梁綠珠此時巴不得來給梁大海在外頭躲著一輩子,再也不出現。“咱娘不是懷著大肚子嗎,也不能到外頭幹活兒,奶說家中沒錢補貼家用,又買了一巢豬崽子,準備養大了換錢。”梁雙喜憨憨的說著。
梁綠珠聽了,忍不住拉著她的手,哼道,:“補貼家用?再補貼家用那也是補貼四叔家的,跟我們有什麼關係。”
麻婆子自來重男輕女,而且四叔成家後,正好生了個兒子梁東子,自然而然的,麻婆子一邊將梁東子心疼的緊,一邊又讓梁雙喜頂著這麼大的太陽來打豬草?麻婆子明明就知道雙喜身子一向不好的,她還這麼做,根本就是不管雙喜的死活!
“疼。”耳旁忽然傳來一陣呼痛聲,梁綠珠回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想的入神,竟是將梁雙喜的手給握的緊緊地。
不對,她感覺到梁雙喜的手心潤潤的,粘稠的很,不像是出了汗的樣子。
梁綠珠眉頭一皺,垂頭看去,隻見得梁雙喜的手心正淌著血。
梁綠珠不敢置信的看向梁雙喜,忘了言語,梁雙喜趕緊將手拿開,不自在道,:“打豬草的時候,不小心割的。”
這哪兒是什麼打豬草割的,上麵明明還有疤痕!
梁綠珠麵色一凝,沉聲道,:“是那梁紅霞幹的,是不是?”
梁雙喜想將手挪回去,梁綠珠卻摘了草藥咬碎了往她手上敷,梁綠珠這般一句話都不說,倒是讓梁雙喜憋得慌,半響,梁雙喜終是忍不住的開了口,:“咱爹又在外頭賒了錢,人家問上門來了,不給錢就砸東西,我去攔了,沒攔下,那時候你在外頭。”
梁綠珠眉頭一皺,心中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然後呢?”
“然後娘把她唯一床好棉被拿去抵了,家裏能平靜上一陣子。”
棉被拿去抵,怎麼過冬?
“她傻!”梁綠珠早就猜測到了,周氏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如此一個懦弱的女人,也難怪日複一日的被如此渣的男人欺負也能甘之如飴。
恨鐵不成鋼的瞪圓了一雙丹鳳眼,冷不丁的,這才發現,梁雙喜那雙詫異的目光已經看直了。
梁綠珠不會這樣說話的!
她陡然想起,真正的梁綠珠那是隨了她母親的性子,自來就是軟弱隨和,典型的一個軟柿子,不然也不至於讓王秀秀那般冤枉。
“二,二姐。”梁雙喜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了。
梁綠珠不管她的震驚,搶了她的鐮刀,繼續打豬草。周氏自來就是那樣的性子,想要改變她,並不容易,隻是苦了小妹,手都出血了,還得打豬草。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雖然,她並不是真正的梁綠珠,但她的身上居然還殘留著梁綠珠的情感,隱隱的,不受她控製,而梁雙喜是真心的對她好,不論是出於梁綠珠對妹妹的愛護還是出於將心換心的出發點,梁綠珠是真心的心疼梁雙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