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長嚴重了,舉手之勞,舉手之勞。”周氏笑的合不攏眼了,梁綠珠撇撇嘴,開始打掃這灶台下的茭白杆子,準備收拾妥當就上山。
冷不丁的,這時候忽然之間傳來了張裏長頗有些猶豫的聲音:“綠珠他娘,今兒個過來本是想感謝感謝綠珠的救命之恩,不過,有個問題,我也不知道怎生問起來,才算妥當。”
梁綠珠一怔,心中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裏長你這話是什麼話,有什麼事兒盡管說,我聽著。”周氏笑了笑, 又是搖頭。
梁綠珠拿著掃帚條子,仔仔細細的看著張裏長,這時候,他總算是開了口:“就想問問你家雙喜可是定了親的?”
“這······。”周氏聽了這話,麵上閃過一陣詫異。
梁綠珠恍然想到了張春生,她眸眼睜大,有些不敢相信張裏長的意圖。
很快,張裏長終又是緩緩的開了口:“大家都是當爹娘,都是為了孩子好,我剛剛看到春生在地裏幫雙喜打撈稻草,那感情倒是很好。”
梁綠珠的心猛的墜落穀底,從張裏長麵上那試探之色,她看的出來,張裏長果然是看重了她家梁雙喜。
此時的周氏,也愣住了,顯然沒有想到張裏長會忽然說出這些話來,一時半會兒,不敢開口回應。
這人可是他們村的裏長,那是她不能得罪的。周氏十分矛盾,雖然不能得罪,但也不能順著張裏長的話說下去吧,那張春生可是個傻子,她就算將女兒嫁到窮苦人家,為柴米油鹽發愁一輩子,也不會把她嫁給傻子。
“春生和誰感情都好,他樂於助人,村裏的人都很喜歡他。”怕周氏口不擇言,梁綠珠趕忙的開了口。
她隻當不知道張裏長是什麼意思。
張裏長一愣,這又搖頭:“那是你們人好,對春生好,春生與我也講過,我將你們這份恩情記在心裏呢。不過,我家春生雖是言語不便,好歹,有我和他娘在,倒也能護他和他未來的娘子一世衣食梁綠珠。”
這話,他顯然就是說給周氏聽的。
周氏陪著笑,點著頭,卻也沒有多說什麼話。
以前,趙氏也曾耀武揚威的在自家炫耀過,那時候的梁綠珠,心中全是反感,但現如今,張裏長也說的是同樣的話,卻讓人生不出一點厭煩,相反,梁綠珠此時此刻心中卻滿是理解。
張裏長再是風光,倒也是一個父親啊。
“不過,綠珠她娘,你還沒告訴我,雙喜是否有婚約了。”張裏長再次詢問出口。
“這。”周氏又是有些恐慌,隻怕自己說了實話,張裏長會直接提親,又怕自己不說實話,張裏長會記恨自家。
倒是梁綠珠給張裏長倒了一杯茶水,輕聲笑道:“早前就聽我爹說他有中意的對象,隻是他許久不曾回來,也不知道現如今如何了。”
她這話並不過分,也並不生硬。
“是這樣啊。”張裏長緩緩地應了一聲,麵上頗有些失落,他微微沉凝,終是道:“女兒家的嫁娶之事,那可是重中之重的,若是有了合適的人選,也要仔細的考察考察,別回頭耽誤了雙喜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