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有人謾罵個不停,隻說是沒錢還敢上來消費的話。
梁綠珠在外頭一向懂得避事兒,這種場所也一直不是她喜歡的,所以,她隻打算從旁邊經過,沒曾想,被人圍觀著的男人忽然大嚷大叫了起來。
“誰說我沒有銀錢,你們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爺我回頭就讓人取錢去。”
這聲音,分明就是張春生的!
梁綠珠停下了腳步,回頭,擠開了人群,隻見人群當中有個男人正坐在地上揉著手上的小腿肚,仔細一看,那男人可不就是張春生嗎?
這麼一大早的,他就來這裏廝混!
若是張裏長知曉了,還不得氣的半死!
梁綠珠心裏頭這麼想著,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張春生,這麼一大清早的,你在幹什麼!”
張春生聽見了梁綠珠的聲音,下意識的伸手去擋臉,可梁綠珠早就看到真切了,這時候,即便是他在伸手去擋,那也是於事無補的事情 !
一旁看熱鬧的人都驚奇了起來,這些人雖是不認識張春生,卻是認識梁綠珠的,一時之間,議論紛紛······
“真沒想到,女掌櫃還認識這種人!”
“瞧著那小夥兒的模樣,莫不就是女掌櫃的······”
梁綠珠哪兒還顧的著那麼多,伸手,她就要拉著張春生往一旁走,張春生這廝實在是太丟人了,如今丟人丟到了這種地步,他還好意思往人堆裏擠。
隻是,手才剛剛抓上了張春生的肩膀,卻見長春生收了擋自己臉頰的手,怒道:“幹什麼,管你什麼事兒。”
死豬不怕開水燙!
此時此刻,梁綠珠的腦海裏忽然浮現了這樣的一句話,冷冷的看著她,梁綠珠恨不得轉身就走人。
畢竟,張春生跟自己也沒什麼關係,她也犯不著來管別人的閑事兒。
可一想到了張裏長,她還是忍了。
原本張春生本性也不如此,興許,還能迂的回來呢?
這時,一道興奮的女聲忽然傳了過來:“熟人啊,我倒是在這裏看到熟人了。”
梁綠珠扭頭一看,隻見一個婦人上上下下的跟周圍的人敘述著:“這男的我是認識的,我們家荷花就嫁到了他們村裏,這女孩兒還是我侄女兒呢。”
梁綠珠嘴角抽搐了一陣,在這種場合認親?還能高興成這樣,難道,她就當真一點兒都不覺得丟人嗎?
起初,梁綠珠也隻是覺得這人熟悉的很,倒也說不上別的,再聽她說著這麼個話,她頓時又明白過來了。
這,這人可不就是張春秀嗎?
那次在船稍上,他們還遇見過!
梁綠珠咽了一口涎水,在此時此刻看來,這張春秀就是比張荷花還要極品一些的存在。
和眾人打完招呼之後,她就湊了上來:“大侄女,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跟這種人說什麼話。”
梁綠珠嘴角抽搐,她們幾時這麼熟悉了,她還如此說話幫袒?
張春秀見梁綠珠不多話,這就指著一旁的張春生道:“我認識你,你娘給你尋了一門窮親,那戶人家雖是窮了一些,但人家女孩兒跟著你倒是周周到到的,你咋還能逛這種地方,說來,我們兩家多少還有點親戚關係。”
張春生冷哼了一聲,起身就往人群外擠。
“你回來!”張春秀忽然拽住了張春生,罵咧道:“你好歹也該給我大侄女兒一個公道,我大侄女。”
“關你什麼事兒。”張春生顯然是沒了耐性,如今聽著他說起這話,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冷冷回了一句。
張春秀一愣,沒想到這小子剛剛被龜奴給扔了出來,脾氣還這麼火爆。
說到底,她也不是當真想幫著梁綠珠教訓張春生,好歹他爹還是裏長呢,他可不想以後走荷花婆家去的時候,被人堵在村口。
於是,眼看著張春生走遠了,張春秀這就回頭朝著梁綠珠道:“大侄女兒,這人真是個沒良心的白眼狼,你可別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