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他嘴上明明說著不去管吳修遠的事兒,偏偏中途又出現在衙門裏。她都知道他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在回來的一路上,她也並未跟他多言,偏偏吳歧也不多提,連著一個解釋都沒有,隻是跟在她的身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完全不當衙門裏那是一回事兒。
梁綠珠撇了撇嘴,冷聲道:“我想吃什麼,難不成,你還能跟我做。”
言語之間,她看了看吳歧的手,那雙從小被富養著手,又如何能摸湯匙呢?
“我不會做,你可別忘了,歡喜樓還有大廚。”吳歧不由得意,平生第一回覺得,開個酒樓,竟還是如此有用的事兒。
至少,可以滿足她的口腹之欲。
這麼想著,他已經打定了主意:“今晚忙完就去。”
梁綠珠之前去歡喜樓找過吳歧,可歡喜樓裏的人分明說是換了掌櫃,如今見他說起歡喜樓,儼然就像是自家開的一樣,她的心裏,困惑越多。
“你到底還瞞了我什麼事兒?”瞪著吳歧,梁綠珠將自己的不滿完全表達了出來:“你屈尊降貴的留在我這裏,究竟有何目的!”
吳歧沒有想到梁綠珠會忽然發問,不由一愣。原本平日裏,他早已習慣了跟他說笑,可是此時此刻,眼看著梁綠珠嚴肅了起來,他也不敢再都與她逗樂,隻怕惹她厭煩。
“歡喜樓原本就是你開的,還是跟你有著關係的,對不對,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來我這處?”
“吳歧,我想知道你的目的,你到底想幹什麼。”
梁綠珠連著問了他兩句,不知道為什麼,吳歧越是沉默,她就越是心慌。
其實,她心裏很清楚,讓他留在她這小小鋪麵上當夥計,當真是委屈了他,他本不該如此啊。
“娶你。”忽然之間,吳歧開口,那雙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看著梁綠珠,眼裏的深情足以將人融化一般。
梁綠珠有一瞬間的回不過神來,怔怔的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因為我想娶你,梁綠珠,我想娶你為妻。”他醇厚的嗓音自他嘴裏說出來,竟攪的梁綠珠心中亂糟糟的一片。
“之所以要幫吳修遠作證,那是因為你,之所以留下來,也是為了你。”他從小雖生活在富足的吳家,卻是沒有娘親的關懷,連著家中的陰謀算計, 也是一個又一個的朝他襲來。
曾幾何時,他覺得自己這輩子命苦,也隻能殘存於這家族的爭鬥當中。
保護好娘親,好好的活下來,活一日,是一日,終歸不能讓任何人再傷害到他娘。
可如今,他遇到了她,他終於有機會可以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平淡而又平凡的小日子, 才是他最想和她過的。
“你不信?”因為他一直沒有開口回話,他目光一愣,忍不住追問了一句。
梁綠珠心中慌亂,她實在是沒有想到吳歧會忽然跟她說這些,這一切來得太忽然,她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掌櫃的,夫人來了。”冷不丁的,外頭傳來了小木匠的嗓音,緊接著,周氏從外頭匆忙走來。
梁綠珠也是許久沒有看到周氏了,自從周氏變的有些古怪,看她的眼神不像當初,自從梁大海為了錢財,一心想要將她嫁給羅子陽之後。
“綠珠。”周氏在離著梁綠珠一米來外的地方站定了腳步。
她沒有再上前,隻是那雙眸子裏,早已經淚眼模糊了。
梁綠珠已是許久沒有回過清水村了,終於看到周氏,卻是這淚眼模糊的樣子, 頓時,心中一抽,急忙上前,將周氏扶著,擔憂道:“娘,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兒。”
周氏也不說話,隻是一味的哭。
梁綠珠見著,心裏又急又難過,隻想著莫不是梁大海又瞎胡鬧了。
“娘,是不是爹又做了什麼事兒,還是村裏有人欺負你了?你跟我說說,我給你做主。”
聲落,她陷入了萬分的自責當中,前陣子,隻覺得周氏待她也不如從前了,她就暗暗地想過,自己畢竟不是真正的梁綠珠,莫不是周氏還是感覺到了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