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怯生生的模樣,像極了小媳婦兒。
梁綠珠見狀,不由失笑:“惹什麼笑話,喜歡就是喜歡,又不是殺人放火,更何況,二姐有分寸,不會讓別人聽見的。”
“可,可他好歹是堂堂安縣的縣太爺,哪兒能是我可以肖想的,我哪兒配的上他,想都不敢想。”
梁雙喜忽然之間耷拉著腦袋,臉上充滿了失望之色。
梁綠珠能感覺到小丫頭的落寞,看著她這垂頭喪氣的模樣,不由失笑。
聽見梁綠珠的笑聲,梁雙喜抬頭,懊惱的看了梁綠珠一眼,有些憋悶道:“二姐,你笑什麼,這個時候,你還笑的出來。”
“那正好了,家裏不是正在給你物色親事嗎,你正好可以找個合適的人把自己嫁出去,免得再掛念著趙大人。”
“二姐······” 梁雙喜不敢置信的看著梁綠珠,儼然不相信這樣的話是從她二姐嘴裏說出來的。
梁綠珠則是輕笑了一聲:“不情願,又不願意去爭取自己的幸福,別人那兒能幫得了你?這個世上可以是沒有賣後悔藥的。”
聽出了梁綠珠話語當中的端倪,梁雙喜的眼裏頓時湧現出了一片光亮。
她二姐哪兒是在勸她答應家裏的提親啊,這分明是在勸她,讓她追求自己的幸福!
“二姐,你是讓我跟趙大人表明心跡?”忽然之間,梁雙喜竟充滿了期待,以前她不敢說,現在,她又盼著有機會去說。
就像她二姐說過的, 自己的幸福是要靠著自己去爭取的,假如她說了之後,趙大人對她也是有意思的呢。
眼看著梁雙喜激動振奮的模樣,梁綠珠忍不住潑了一盆冷水:“雙喜,你可記住了,喜歡趙大人的人不少,若是單憑你的一句喜歡,她就能對你如意,那也是不太現實的,你要讓她看到你的態度。”
“我的態度?”梁雙喜不解。
這是她自己該去動腦子的事兒了,梁綠珠也不再跟她多說,沒有走過幾步就聽見婦人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了:“我怎麼跟你說的,連著這麼點活兒都不會做,往後還指望你什麼,沒用的下賤蹄子。”
這聲音,毫不熟悉,儼然就是李氏的!
果然,走過了兩個田埂,沒有了菜籽的遮擋,梁綠珠就看見不遠處的地裏有著三個人,其中兩個是楊榮母子,另外一個女人倒是眼生的很,不像是清水村的。
隻是,那瘦黃瘦黃的模樣倒是讓她想想起了當初的梁綠珠,一樣的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一樣的做盡了地裏的活兒,還被罵的狗血淋頭。
“這就是楊榮新娶的媳婦兒,咱們家可沒去吃酒,這李氏果然是個苛待人的,不管是什麼樣的人,到了他們家,都活的連狗都不如。虧了這嫂子是個聾啞人,要是做了那麼多的活兒,回頭還要整體被李氏欺負,那還真是苦啊。”
“是個聾啞人?”梁綠珠一愣,再看田地裏忙活的年輕女人,果真見得她依舊做著手上的活兒,儼然不自知一般。
梁雙喜一哼,臉上充滿了嘲諷之色:“可不是嗎,之前李氏還滿村子的炫耀, 說她家新媳婦如何如何能耐,出生又如何的好,還將你貶低了無數次,沒想到,她這些話倒是讓村裏人笑話了許久。就楊榮那德行,能娶上媳婦兒就很不錯了。”
聽著李氏又訓斥了幾句,就見她上了田,將褲腿兒放了下去,扛著鋤頭走了。
梁雙喜見狀,又是湊到了梁綠珠跟前道:“二姐,你可不知道吧,這李氏早被你慣的不下地幹活兒了,這清水村但凡是有人一大早就看著她扛著鋤頭下地,那一定是下地罵她兒媳婦兒的。”
“罵那個姑娘?”梁綠珠看向田野當中瘦弱女人的目光,不由多了一絲同情之色:“罵她又如何,李氏難道不知道她聽不見嗎?”
“許是得了失心瘋吧,他們楊家附近的鄰舍常常聽見李氏半夜裏還將這新媳婦兒拉出來罵的,總之,如今但凡有姑娘要嫁人的,都會讓人拿出楊家當反麵來比較,像楊家這樣的門戶,娶了媳婦兒還不好好珍惜,一個勁兒的針對人,那才是真的黑心肝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