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綠珠扭頭問吳歧,有些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問這樣的問題。
吳歧扭過頭去,仔仔細細的想了想,好笑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想了,總覺得你的性子讓人難以捉摸,明明才見到你的時候,你看上去膽小怕事,可轉眼之間,就變的如此天不怕地不怕的,我以前還懷疑。”
說到這裏,吳歧頓了頓,梁綠珠想著過往他對自己的成見,撇嘴道:“懷疑我是裝的唄。”
吳歧愣了愣,幹咳了兩聲,有些尷尬:“話也不是這麼說的,隻不過,你還真是和你們家中任何人的性子都不同。”
梁綠珠沒有說話,其實她是知道的,真正的梁綠珠並不是這個性子,一家子都懦弱可欺,這才是別人都覺得你好欺負的原因。
其實,仔仔細細的想想看,就依著梁綠珠本尊的性子,當初即使沒有楊家,也有下個王家張家。
悲慘的命運總是那麼出奇的相似,隻不過,一切的本質還是在人不在天。
“你?”吳歧見她沒有反應,以為她是想到了過往,心生怨恨,連忙道:“我過去,確實有些過分,你還在氣我?”
梁綠珠扭頭過去看著吳歧,之前沉重的心情終於還是消散了很多,什麼都過去了,她現在才是真正的梁綠珠,她已經替她將爹娘都照顧好了,一個支離破碎,遭人詬病的家已經完美到了這個地步了。
這不是很好了嗎,她就不該再介意那麼多才是。
“綠珠?”吳歧等了梁綠珠半響也沒有等到一句話來,忍不住叫了她一聲。
“你覺得愧疚嗎?”梁綠珠忽然之間反問。
吳歧仔仔細細的想了想,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初一想起來,還真是有些愧疚可仔細一想,我似乎也沒占你什麼好處,說到底,我也沒討到什麼好來。”
是嗎?為什麼在她看來,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吳歧都是一個陰魂不散,總能適時的出現,壞她事情呢?
挑這眉想了想過往,梁綠珠搖頭:“記仇,嘴欠還門縫裏看人。”
聽她這麼一說,吳歧急了:“那是我以為你想勾引我。”
他說的這話,又急又大聲,一時之間,便是引起了眾人古怪的目光來了。
梁綠珠伸手將臉遮了遮,撇嘴道:“你想的倒美。”
看著她這樣子,儼然是在嫌惡自己,吳歧咬牙,暗自懊惱,他這是說的什麼話!
忽然之間,船頭撞在了岸邊上,因為他沒有控製好速度,所以船猛的撞擊在岸上,惹得船上的人一時之間失了重心。
梁綠珠的身體也是不自覺的前傾了一些,但是很快,已經有人將梁綠珠給拉住了。
是吳歧,他猛的將梁綠珠帶到了自己的懷裏,待兩人穩住了身形,他才幽幽的說了一句:“這不是 癡心妄想了一番嗎?”
“嘴欠!”梁綠珠瞪了他一眼,從他懷裏掙了開去,吳歧實在是不願意鬆手的,可是眼下他們還在船上,而且船上大部分的人都下了船,他要是再這麼摟著人,豈不是讓船夫看了笑話去。
幹咳了一聲,十分自然的鬆開了她,兩人一前一後的下了船。
“悔不當初啊。”吳歧搖著頭,別有意味的說了一句。
梁綠珠剛剛下船,整個人還沒有站穩當,忽然聽見了她的聲音,差點沒有將腳踩到了別處去。
眼看著吳歧又要來扶她,梁綠珠瞪了她一眼,冷冷的回了一句:“嘴不欠要死人!”
吳歧失笑,趕忙跟了上去。
直到將梁綠珠送回了鋪子裏,吳歧才離開。
第二日一大早,梁綠珠早早的起來收拾了鋪子,才開了門,吳十八就上門來了,原本吳歧和吳十八說話也從來沒有避開過梁綠珠,如今吳十八憋了好半響也沒說出一句話來,倒是被吳歧給罵了一句。
“楊榮那隻腿廢了。”吳十八說這話的時候,還時不時的看向梁綠珠。
“什麼!”梁綠珠驚的立馬從桌子上坐了起來。
倒是吳歧麵色要正常許多,他隻是稍稍思量,就平靜的問了一句:“查過了沒有?”
“大夫開的藥方有問題,而且。”吳十八頓了頓,垂頭繼續道:“而且若不是及時發現,楊榮那條命都會沒了。”
“多給他一些銀子,提醒他注意提防,想要他性命的人大有人在。”
吳歧淡淡的說了一句,又恢複如常,徑直去做自己的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