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後院,一大摞衣服堆成了小山,李如意抬頭看了看如山堆一樣的衣服,又垂頭看了看自己發白的手心。
她已經洗了一晚上的衣服了,晾衣杆上已經掛滿了衣服,真不知道羅家到底哪兒來的這麼多洗的。
憤憤的丟下了洗衣棍,她將衣服拉了過來,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心裏越發憤恨。
洗主子的衣服倒也罷了,這些衣服分明就是府邸丫頭婆子的衣服,他們的衣服憑什麼讓她來洗!
起身,她將手往身上一背,打算去找羅四海。
自從羅四海占了她的身後,她就被羅秦氏打發在了這裏,這日有著幹不完的活兒,還得被人欺負。
她也不是不會吃苦,隻是來了羅家這麼多年,她還從來沒有被人欺負成這樣過。
仔細的想了想,不是這羅秦氏在搗鬼,又是誰!
她分明就是見不得自己得了羅四海的歡心,她又何曾想去招惹羅四海,她喜歡的可是羅子陽。
這麼久了,她不是沒有期待過,期待著羅子陽站出來幫她說一句話,好歹讓她不至於這麼難熬。
就算是看在她大哥當初為了羅家丟了一條性命,看在自己對他忠心耿耿的份兒上,隻要他站出來,幫幫自己就好。
可等了這麼久,也沒有等到羅子陽的消息,李如意也是心冷了,害怕透了這些的一切。
她意識到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低聲下氣,如果繼續待在這裏,隻會被羅秦氏活活的折磨死的。
她必須要站起來反抗,她要站在羅秦氏之上,她要重新贏得羅子陽的心,即便是待在羅四海的身邊,做她的陪房丫頭,又如何!
還沒有走出後院的小門,一個雍容華貴的身影忽然映入了她的眼中。
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麵前的一切,好半響才回神過來。
是羅秦氏,她居然會來這種地方?
“想去哪兒?”羅秦氏冷冷一笑,目光從頭到腳的將她打量了一圈,待看到她即便是做了那麼多重活兒,熬了夜後,依舊是生龍活虎的樣子,眼裏多了一股狠意。
“怎麼?活兒還不夠?”
李如意心裏有了不好的預感,猛的跪在地上,求饒道:“夫人,求求你,饒了我吧,我隻想回到前院,當個灑掃的丫頭、”
“灑掃的丫頭?既然已經成了陪房丫頭,你又怎麼能做那些活兒呢?”說著,轉身就走了。
李如意自然不會以為羅秦氏就這麼輕鬆的就放過她,正驚訝之間,一群丫頭婆子過來了,圍著李如意就是一陣鞭打。
隻聽著李如意的慘叫聲,幾乎也能想象女人皮開肉綻的可憐模樣。
羅秦氏心中算是滿意了一些,緩緩地朝著外麵走,盤算著這個女人還可以支撐幾天,人才剛剛繞過了小門,卻見羅元娘正站在不遠處,看著她笑。
羅秦氏眉頭一皺,隻覺得她的笑意讓人有些發慌。
她發現自從羅元娘回來,就總是神出鬼沒,稀奇古怪,本想朝她那邊走去,探探她的口氣,羅元娘轉身又走遠了。
與此同時,吳半場派人殺劉奎的消息已經傳到了羅四海耳朵裏了,羅子陽執意不肯將羅朝鳳嫁到吳家,偏偏羅四海卻不覺得這是一個壞事兒。
父子兩又一次陷入了爭論中。
梁綠珠回到鋪子裏的時候,依舊沒有看到梁雙喜,可瞧著剛剛趙玉瑾那意思,梁雙喜分明就是沒有來找過他的,這讓她有些擔憂。
吳歧沒有跟她一路回來,反而是送寧王回了吳家,寧王雖是中了一箭,卻也沒有傷到要害,隻是修養幾日就好,於此同時,也就意味著抓劉奎回京的事情,暫時得緩一緩了。
梁綠珠並不覺得吳歧是為了送寧王回吳家的,在她看來,吳歧是為了吳半場回去的,雖然,坊間已經傳聞吳歧不是吳半場的兒子,好歹吳半場也養育他這麼大,兩人之間,該是有父子之情的吧。
讓他去幫吳半場一把,也是應該的。況且,吳半場的人品,該是做不出那種事情才是。
小木匠將早上梁綠珠沒有吃完的粥熱了熱,重新端給了她。
早上梁綠珠沒有胃口,如今一看到粥,倒是當真餓了。
一口氣將碗裏的粥喝了個精光,一想到梁雙喜還沒有回來,她又趕緊擱下碗,準備出門去看看。
小木匠眼看著她要出去,忙問了一句:“掌櫃的,你不進屋看看雙喜姑娘嗎?她崴了腳,還在屋裏呢。”
梁綠珠一聽,愣了,剛剛回來沒有看到雙喜,還以為她不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