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女人,你還要洗多久?是打算把自己淹死麼?”夜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一如既往的毒舌。
雲輕一個激靈,瑟縮了一下身體,這才發現,水不知何時早已涼了,她竟在泡澡的時候睡著了,而且,不知道睡了多久。
夜墨一定是等得著急了,所以才會來敲門吧。
“我馬上出來。”知道這妖孽太子的性子向來不好,沒準會直接衝進來,雲輕趕忙應了一聲。
聽著外麵沒什麼動靜了,她從浴桶裏爬出來,隨意裹了一下,就站在了銅鏡前。
鏡子裏的少女麵容清秀,身材惹火,隻是麵色蒼白的有些不象話,眼下還有著一層淡淡的青黑,明顯是一種極度虛損的麵相。
輕輕歎了口氣,夜墨不光是等得及,恐怕也是擔心了。
不想讓他們久等,雲輕收拾了一下就下了樓。
這會兒還沒到吃晚飯時候,東海子雲幾個人都坐在廳中的一張桌子上品茶,茶壺邊擺了幾碟點心和水果,剛走到桌邊,懷裏的小白大人就不安分起來,掙紮著往外爬。
“嗷嗷嗷……”精神不好,小白大人連叫聲都比平時小了,跟小貓叫似的,可就算如此,它還是執著地伸著小爪子指著桌上的一盤果子。
那果子遍體通紅,果皮瑩潤,在最頂端處亮得好像能反射出人影來,一看就透著股靈氣。
夜墨流麗的眸光一挑,嫌棄說道:“吃貨。”
雲輕怨氣滿滿地看著夜墨,這個妖孽太子,不那麼毒舌會死啊?
小白都已經虛弱成這樣了,當然會饞靈果。
不知道是不是雲輕哀怨的樣子讓夜墨動容了,雖然嘴裏說的嫌棄,手中卻拿了一個塞到小白爪子裏,又捏了一個塞進雲輕口中,淡聲說道:“這隻色獸都這麼饞,估計主子更饞。”
雲輕張口就想要反駁,可是那果子鮮美多汁,她剛剛咬破,根本張不了嘴,隻能恨恨地瞪著夜墨。
這個死太子,絕對是故意的。
夜墨神色淡然地飄了個眼神給她,那樣子,就好像是在說她笨似的。
雲輕覺得十分悲憤,一般穿越小說裏女主快要死了的時候身邊的人不是都各種珍惜嗎?可是怎麼到了她這裏就全不是這樣?看夜墨好像一點事情都沒有似的。
“這叫飛仙果,是鬱林郡的特產,這果子從樹上摘下來之後,隻能保存半個時辰,如果現在不吃,可就吃不到了。”東海子雲輕笑著,又往雲輕口中放了一粒。
原來這東西這麼神奇啊!難怪小白虛弱成這樣都要跳出來。
雲輕聽了介紹,就覺得這口中的飛仙果更好吃了。
剛剛咽下去,洛塵又遞了一個過來,什麼也沒說,隻是靜靜地看著雲輕。
雲輕被喂了兩個已經有慣性了,張口就咬了過去,忽然聽到一聲冷哼。
一抬頭,就見夜墨臉黑的真如墨一般。
一時間頓時鬱悶了,他對洛塵怎麼好像很有敵意的樣子?明明東海子雲喂的時候他就沒這麼大的反應。
而洛塵對此的回應隻是端起桌上的茶,安然抿了口,隻是那動作裏,似乎怎麼看都有點挑釁。
雲輕有些疑惑地看著兩人。
她對於感情的事情十分遲鈍,一顆心裏認準了夜墨,就沒有再想過別人,對於洛塵,她隻是覺得十分像前世的自己,不想讓他和前世的自己一樣那麼寂寞,那麼受人排斥,所以會不自覺地對她好,但是更多的,她真的沒有想。
因為問心無愧,現在看著夜墨那麼明顯的敵意,所以她覺得十分困惑。
這種困惑夜墨當然看在眼裏,一方麵是慶幸,另一方麵又咬牙,這個女人,笨死她算了。
洛塵則是神色淡淡的,一個人可以一時不懂這些事情,不會一世不懂。
感情方麵,雲輕還隻是個小孩子,以後,她慢慢就會懂吧。
詭異的氣氛蔓延著,雲輕本能地低下頭去,雖然不懂,卻感覺得到,這氣氛,不太和諧,能避就避。
柳清朗看著這其中的暗流洶湧,撫著下巴若有所思,夜墨所圖太大,雲輕若是跟著他,必然會很累,可若是洛塵……
秦鋒手中捏著一顆果子,左看看,右看看,什麼都不懂。不過他很快就釋然了,懂不懂的根本關係,反正隻要聽姐姐的就對的。
夜墨看了臉更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強忍著,沒有把雲輕直接拎到房間裏去教訓一頓。
這氣氛持續了約有幾息的時間,忽然外麵有人高聲叫道:“你是何人?站住!”
“我是……我是子瑩公主身邊的吳義,有要事求見逍遙王,請讓我進去!”
話音落下,就傳來重重一聲聲響,像是有什麼東西倒在了地上。
東海子雲聞言眉目一變,瞬間起身往門外掠去。
東海子瑩在騙雲輕喝下藥之後就被他打發回國了,這吳義正是跟著東海子瑩走的其中一人。
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敢怠慢,雲輕也立刻跟了出去。
隻見外麵倒著一人,渾身都是血水塵土,背後幾道血口子連皮肉都翻到了兩邊。兩個侍衛正扶著他架起來,露出一張滿是風霜的臉。
“子瑩怎麼了?”一看到他這樣子,就知道路上必是出了事,東海子雲一步跨上前,沉聲問道。
東海子雲為人向來溫潤,就算有些促狹,也是掩在他貴公子的表麵之下,而此時,他雖然聲音仍然沉穩,可是眉目間明顯帶了些憂色,可見他與東海子瑩的關係真的很好。
那吳義嘴唇幾張,卻就是說不出話來,周圍的人連忙拿了水過來,他抱著水就咕咚咕咚往口中狂飲了幾口,這才說道:“屬下無能,子瑩公主走到吳囯邊界突然遇到強人,那些人個個武功高強,還有幾個人有念力,屬下等人打不過,被他們把所有人屠盡,因屬下是負責的,他們留了屬下一條命,讓屬下把這個交給王爺……”
說著話,遞給東海子雲一張字條,見東海子雲接了過去,一抽刀就要抹脖子。
可是這動作早被周圍人防著,刀剛架到脖子上,就被人一下敲在手肘上,把刀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