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恐怕要改變行程。”洛塵目光從雲輕麵上滑過,又快速離開,看著眾人。
誰都沒有說話,雲輕現在的情況很像是離魂,若是這樣,他們就必須先去千渚的輪回殿,想辦法將雲輕的魂魄固定下來才行。
“那也要雲輕醒著才行,據說千渚的輪回殿神秘至極,我們不可能就這樣帶她進去的。”東海子瑩皺眉說道。
“何止如此。”東海子雲接口道:“不止是輪回殿,恐怕我們光是去千渚,就是一道天大的難題。”
一句既出,頓時屋中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千渚可說是雲蒙大陸上最為矛盾的一個國家。
她雖處於內陸中央,可卻是各國水道交彙出,國土境內幾乎一半都是水道,各國往來經商也都往往要經過此處,按說千渚民風該是十分開放才是。
可是恰恰相反,千渚境內資源豐富,人民自給自足,幾乎不需要外界提供什麼,而因為她水道縱橫的國土形式,也不怕外敵來犯,所以千渚國內對往來客商控製的十分嚴格。
每一個進出的人都有一整套幾乎嚴苛的身份驗證文件,但凡有一處錯誤,都會被千渚軍隊毫不客氣地抓起來。
他們倒是也不會傷人性命,但卻會把你直接踢出千渚,而且永遠都不許再次進入。
換言之,如果沒有得到千渚的通關文件,是不可能進入千渚的,而千渚的通關文件又可謂是天下最難得到的幾種文書之一,哪怕是各國皇室,也輕易弄不到手。
片刻後,還是夜墨淡聲道:“先想辦法讓她醒來再說。”
無論怎樣,這樣毫無生氣的雲輕,他都再也不想看到了。
“或許有一個人有辦法。”洛塵忽然說道。
一屋子的人立刻把目光轉向他,洛塵看向他們來時的方向,輕聲道:“不知白玉側妃,現在有沒有被處決,希望她還在。”
大殿中,宗靖正看著手中的一封國書,忽然聽到夜墨一行人回轉王城的消息。
他們怎麼回來了?
宗靖皺著眉,雖然對不能一同前去十分不爽,可是如果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他們是不會回來的。
他很快迎了出去,當從他們口中得知雲輕突然昏迷,要找白玉問問情況的時候,宗靖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們回來的真是及時,若是再晚半日,他的舅父一到王城,白玉就休想再有命在了。
“她還在。”宗靖說道,沒有怎麼猶豫,命人將白玉帶了上來。
數日的牢獄之災,白玉的形容不若剛見之時驕矜貴氣,可脊背仍是挺得筆直,似乎根本不覺得自己落敗了。
“雲輕為何會昏迷?”半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夜墨直接開口發問。
他沉著一張絕色的容顏,眉與眼之間都很低沉,仿佛暴風雨欲來前陰雲滿布的天空,淩厲的目光更為這天空染上一絲肅殺之氣。
可即使這樣,卻半分無損他的俊美,反而讓人更有一種心悸的折服。
即使曾在無極宮見慣了各色優秀男弟子的白玉也不得不感慨,上天對夜墨真是厚待,竟給了他這樣的容顏,又給了他這樣的威勢。
而此時,所有人這些威勢,都隻為了一個女子。
白玉攏了攏發髻,道:“我若是說了,有什麼好處?”
夜墨冷笑一聲,叫道:“荊遠帆!”
“是!”荊遠帆從門外拎進來一個人,一腳踩在他的手上,然後手起刀落……
“啊!”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宗路狂嚎起來:“手指,我的手指!疼死我了……”
“路兒!”白玉麵色大變,轉頭怒瞪夜墨,厲聲叫道:“夜墨!”
夜墨卻是連眉頭都不曾皺一皺,冷冰冰地說道:“我問一次,你不說,我便從他身上卸下一塊東西來,再不說,就再卸一塊,手完了還有腳,腳完了還有眼睛鼻子,再不然,還有身正的那二兩肉,該怎麼做,白側妃自己選擇。”
白玉死死咬著嘴唇,她知道雲輕一定會暈倒。
那鑰匙和這些藍色的石頭之間本就有些相衝的地方,一開始的時候雲輕自身的抵抗力尚足,因此隻是覺得累,並不會顯出什麼,可是她為了查閱資料,一直與那些藍色的石頭有所接觸,身體的抵抗力越來越弱,症狀也越發明顯。
她本以為雲輕在離開王城之前就會發作的,可是沒有想到她比想像中抵抗力更強一些,居然沒有倒下,所以她才安排了吳王再推雲輕一把,將那個含著礦石的小木人送到了她的手中。
而果然,身體早已到了極限的雲輕隻是一碰到那木人,就立刻發作了。
她本以為她掌握著解救雲輕的方法,夜墨他們會好聲好氣,她也可以好好地談談條件,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夜墨居然是這麼一個惡魔一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