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發之時是何形狀?”雲輕仿若沒有看到水如煙幾人如死人般的麵色,輕輕地搓動著細白的手指,輕緩又細致的形容:“體內劇痛,又兼麻癢?可會惡心嘔吐?又或者,大小便溺均不能自理?青筋暴突是必然的,然則血管可會爆裂,可會血流不止?又或者,是你們自己無法忍受,而自行動手抓破?”
她的似是猜測,但每一個細節都深入人心。
宗靖燕傾,饒是都上過戰場染過人命,聽到這些形容也不由身上起一層雞皮疙瘩。
水如煙眼睛突出如死魚,身形一晃要撲過來:“雲輕,你竟如此狠心!”
但此時的她武功被廢念力全無,如何能撲到雲輕的身前,隻撲到一半就被同來的侍衛攔住了。
雲輕卻沒說完:“得這症狀的人,是不是還有後遺症?我聽說,幻雪島的女子不可嫁與島外之人,一旦嫁出,便不再算是幻雪島的人,可是,卻不阻止弟子與島外之人交合,畢竟,幻雪島一直沒有男丁出生,若是女弟子們不行生育之事,幻雪島隻怕早就該消失了。你們這些人中,想必也有與外界男子行夫妻之事然後又生下孩子的吧。孩子如何?”
雲輕簡簡單單的一個問題,卻讓屋中的幾人全都變了麵色。
有一人忽然伏案大哭起來。
雲輕心頭更是明晰,果然啊,是輻射。
若非輻射,也不會影響到下一代之上。
隻怕這些人生出的孩子,沒有一個是正常的,甚至有可能,有些天生畸形,多手少腳,甚至更可怕的狀況,都可能發生。
這些都是正常的。
就像是日本廣島被投了原子彈之後,畸形兒出生率便一下高了幾十倍上百倍。
看到那人的哭泣,雲輕才終於停下了話語,不再往下述說。
“雲輕,你所來,就是為了汙辱我等?”水如煙已知雲輕不會救她們,也就不再客氣,隻是被她把發病時的症狀說的這麼準,因此嘴唇都忍不住的顫抖。
“我不做多餘的事。”雲輕又說了一遍,就在水如煙要怒的時候,雲輕已經接下去說道:“所以,我不會對你們做任何事情。你們隻安心住在這裏就是,吃穿用度,全都不會少。”
“可我們會死!”水如煙尖叫。
洛塵已經說了,之前的那些血液,最多保她們一個月,那一個月之後呢?
雲輕已經起身了,聞言回過神,眉眼中平靜卻也寒涼:“你們不是本來就該死嗎?”
說完,再不多說一字,也不再看瞬間愣住的水如煙一眼,徑直地離開了。
水如煙在院中立了很久才踉蹌了兩步,然後猛地坐下。
她明白雲輕的意思了。
雲輕不會殺她們,隻會讓她們,按照她們本來的命運走下去。
她們本該早就被那種病折磨至死的,隻是因為用了惡毒的手法才活到如今,而雲輕現在所做的,就是把她們的路再引回原本的軌道而已。
她們命中注定要怎麼死,就要怎麼死。
她可以改變命運,但,她不願對她們伸手,她要改變的,隻是東海子雲一個人的命運。
三日時間,終於將一切都準備好。
下水之人不少,除去要為東海子雲治病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要看看這占了幾乎整個幻雪島底基的藏海洞,到底是什麼樣的地方。
此處與先前所見的其他任何一個鋼鐵房間均有不同,此時多摸索一些,對於去了無極宮,也是有好處的。
除去雲輕與夜墨一行人之外,還帶了一隊侍衛進去,荊遠帆領頭,而戰飛穩重,就留在岸上看守幻雪島,並處理夜墨先前交給他的那些事情。
沒有了後顧之憂,再次下水就要從容很多,雖然不是洋流最好的日子,不過暗衛裏有水性極好的,有他在前方引路,下方的洋流也就不成什麼問題。
俱都換好水靠,在水下遊了一陣子,因著洋流不順,比上次要多用了一些時間,不過卻是很順利到了洞口外。
在洞口處,雲輕先等在了外麵,而夜墨幾人則先一步進去,解決了兩道機關,將那些箭矢都觸發完畢之後,才轉身回來,讓他們進入洞穴深處。
那些怪物魚仍然在此處,不過,卻是比先前要溫順許多。
雲輕得知這些怪物魚的由來之後,便在龍池坐了整整半日,安撫平定它們。
如今它們的數量雖然依然很多,但因為不會再有新的有念力之人的血肉投下去,它們的數量會漸漸越來越少,最終會回歸為海中正常的魚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