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遠帆帶了三千瓏軍上島,幻雪島周邊全體戒嚴,除去先前派到東海國代理事務的幻雪島弟子之外,所有不許進出。
東海宮中,貴妃狠狠將一隻杯子摔在地下。
“混帳!”尖利的指甲指著麵前的一個人:“你是什麼東西,幻雪島一個小小的管事弟子,連親傳弟子都算不上,也敢這樣和我說話?”
代理事務的弟子雖也有此權勢,可是怎麼比得上皇家磨煉出來的權威,更何況當年貴妃在島上的時候也深得島主青眼,若是貴妃還在島上,她是要叫一聲師叔的。
因此雖然明知自己有理,可是卻也不敢將貴妃得罪狠了,畢竟,現在島上的情勢確實有些奇怪,島主和大師姐通通不見蹤影,幾個高階弟子也不知去了何方,倒是平日裏並不理事的逍遙王出麵,叫她這麼一個最多算是中等的弟子來東海統領事務,這怎麼看都透著奇怪。
“本宮再說一遍,本宮要見水翩躚,叫她來!”
“貴妃娘娘,大師姐確實不方便。”這名弟子硬著頭皮道:“不瞞貴妃娘娘,出島之前,師尊命逍遙王傳了令,近段時間,不允許去打擾她和大師姐,除非師尊傳召,否則我們都不能回島。”
“胡說八道!焉有灰島中弟子不許回島的?”
弟子一臉苦澀:“貴妃娘娘,我所言俱是實情。”
貴妃一雙鳳眸仔仔細細從她臉上掃過,多年宮中生涯讓她看一個人說話真假的本事還是有的。這名弟子麵色動作盡皆自然,看來的確不是假的。
她心中念頭急轉,緩了口氣:“你出島已有多久?”
弟子想了想:“十三日。”
“這些日子,島中一直未與你聯係?”
“未曾。”
貴妃深吸一口氣,揮手讓這弟子走了。
她一離開,貴妃的麵色就陡然沉了下去,叫過宮人低聲吩咐:“去,把太子殿下給本宮叫來!”
東海子安就住在宮中,很快到了貴妃宮裏。
“母妃這麼急著叫兒子,可是有什麼事?兒子趕過來,腿都快走斷了呢。”東海子安與貴妃母子關係極好,進來笑著問。
豈料,這一次迎來的不是母妃的歡迎 ,而是一聲怒哼:“再不快,你還能有機會嗎?”
東海子雲身有隱疾,注定不能繼承東海國,貴妃深得皇帝寵愛,東海子安又穩重沉厚,很得皇帝歡心,他這太子之位向來坐的極穩,可是聽貴妃的意思,卻是他這太子之位有問題?
就算再純良的人,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也不得不緊張,他立刻正色問:“母妃這是何意?”
貴妃見他知道輕重,這才滿意了幾分,道:“你可知,幻雪島已有十幾日不和宮中的辦事處聯係?”
“這……”東海子安不知道。
幻雪島在宮中屬於被高高供起的部門,就是有些事情,也大多是祭祀與供養一類,他了解的並不多。
甚至就算他即位,也不過是照著舊例繼續供著而已,反正幻雪島孤懸海外,這麼多年從未有過覬覦皇權的意圖,而且雖然不知原因,但幻雪島一年比一年人少的事情卻是他們親眼所見,所以他對幻雪島一點都不擔心。
隻是不知,母妃為何如何擔心?
“癡兒!”貴妃恨恨捶了一下桌子:“你為何能坐上這太子之位,這你總不會不知吧?”
東海子安麵色變了變,東海子雲壽命有礙這件事情幾乎皇室之人都知道,若是東海子雲平庸也就罷了,可偏偏逍遙王才名遠播天下,所以幾乎所有人心頭都有一個認知,那就是這太子之位是東海子雲讓給他的,若是東海子雲身子完好,那這太子位必然是東海子雲的,而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母妃怎麼又說起這個?”不管他表麵上對東海子雲多麼友好,都改變不了他心頭的憤懣。
貴妃此時卻不去計較這件事情,隻是接著道:“幻雪島主一直都在出手壓製東海子雲的病情,按島上傳說,東海子雲的病隻有藏海洞才可治,想要打開藏海洞,又一定要有純血之人,而雲輕……正是這個純血之人。”
東海子安眉毛重重地跳了一下,卻沒有吭聲,隻是看著貴妃。
“東海的事情向來都是水翩躚負責的,可是她卻突然回去,換了個不頂事的來,而方才母妃從那弟子口中得知,她已經十三天不曾和幻雪島聯係,而幻雪島主更囑咐她,她與水翩躚都有要事,不經傳召,不得回島。子安,你可能想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東海子安眉頭越糾越深,卻還是沒有說話。
“幻雪島主向來重視東海子雲,而水翩躚的心思,就是我母妃不說,你恐怕也看得出來,就算她常和你在一起,但眼裏可是半點也瞧不上你的,她的眼中,全是東海子雲。你想想看,幻雪島有什麼事情,能讓島主和水翩躚二人同時消失,還消失那麼多天?而更巧的是,這個時候,雲輕也在幻雪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