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清冷淡雅，不容褻瀆。
驀地轉身，是那張絕世驚豔的清顏。此時冰眸中正透著一股冷色。
“姐姐，還未睡啊？”
即被發現，洛一也不故作假裝，目光坦誠無暇。
“今日，我聽護衛稟告你來過，但未得進入，便猜想你定會再來。”
冰絮平靜如水的眼眸緊盯著洛一，不錯過他眼裏和麵上一絲一毫的情緒。
洛一毫無防備之心，直視而對望。
“還是姐姐了解我，”
洛一訕笑一下，畢竟，他這樣擅闖進來，是他的不對。即使姐姐再信任也會這麼防備著的。
“我隻是想看看花園。聽說這是姐姐娘親身前所居之處，便想一觀。洛一想，姐姐如此，想必夫人也絕非一般。”
“人都死了，哪還能看到樣貌呢？”
冰絮眼眸中閃著淒楚，還夾雜著隱忍的情緒。
“四弟，我隻問你一句。我可信你？”
清冷的眼眸透著無盡的哀楚，那看似瘦弱的身軀似乎一碰即倒。
洛一知道，冰絮這一問便是向他要一句真話，要一抹信任。
這樣的女子，世間僅有這其一。
洛一第一次不苟言笑，神色諱莫如深。
“可信。”
冰絮淡笑點頭，轉身朝花園的那處小閣樓走去。
洛一欣然跟上。他承認，他說可信，多半是為了被光明正大的引進花園。
但，誠然，他卻也無欺騙冰絮之意。更無害她之意，甚至會是那個在她危難之時能救她於水火的人。
閣樓幽靜，曲折環繞。卻是世間少有之建築。也不知這是怎樣一個擁有七竅玲瓏之心的人設計的。
“這飄絮閣是娘親此生唯一留給我和爹的。所以從不讓任何人進入。就連打掃也是我爹親自打掃。”
踏著閣樓的梯子，冰絮的聲音傳蕩在空蕩的樓內。
“你是說，這樓的設計是出自夫人之手！？”
洛一驚訝於這女子的才華。
難怪冰絮會如此才絕雙華，有這樣一個娘親，當然其女也差不到哪去。
可是，這樣的女子，應該當年是名動天下的吧。
“姐姐，能告訴我夫人的名諱麼？”
“雪飄顏。”
“雪飄顏？為何天下不知有這女子呢？她該是名動天下的吧。”
洛一納悶，即使他那時尚未出生，那《風華錄》裏也絕對會有記載的。
冰絮嗤笑，冷哼。
“為何一定要名動天下呢？她也隻是個平凡的女子，也有自己的浮生夢。”
洛一沒有做聲。
是啊，名動天下了就不再有平凡。
說著，兩人已到了閣樓裏。
本以為，這樣的樓閣裏，必會是滿目玲琅，布局精致。卻，隻有一張白紗帷幔的床鋪和一張圓木桌。
剩下的全是書籍。錯落有致的置於地上。
上至天下伊始紛爭，下至古往今來之奇人異事。有帝王將相，亦有那些風華絕世之人。更有齊家治國平天下之策。琴棋書畫之技藝亦是精華。
滿目的勝過無數珍寶的書籍，令洛一驚訝。
這裏，竟然有那裏沒有的書，有那人窮盡一生想一閱的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