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弈坤的頭很痛,那種腦子裏麵的撕扯的疼痛,痛得讓他的呼吸都有些粗重。

他似乎看到了更多一閃而過的畫麵,一個畫麵接著一個畫麵不停的轉換著,就像是老電影的定格底片,一幀又一幀地從他的眼前閃過,可是紀弈坤,卻是什麼也沒記住。

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記憶可能是出了什麼問題,他認為的自己完整的記憶,可能是缺了什麼東西。

缺了一部分的記憶,或者說,是一個人。

一個女人。

是為什麼呢?是忘記了嗎?

紀弈坤雖然是什麼畫麵都沒有記憶得清楚,但確實明明白白的記著,幾乎每一個畫麵裏都有一個模模糊糊的女人的身影,一個他看不清的女人,但是那個女人給他的感覺,卻是一種莫名的熟悉。

這種感覺,他總覺著是在哪裏有過,總覺著他在某個人身上感受過這樣的熟悉。

到底是誰,帶給他的這種感覺呢?

這樣腦袋裏混混沌沌不明不白總覺著忘記什麼卻不知道到底是忘記什麼的感覺,真是,十分的令人討厭。

紀弈坤的胳膊還撐在桌子上,雙手在一起握成拳,拳頭緊緊碰觸著額頭。

他的腦袋,依舊很痛。

可是痛的卻沒有一點點好處。

他什麼也沒想起來。

怎麼許願許這麼久?寧昕彤歪著頭,看著蛋糕上的蠟燭都快燃燒完全的樣子,抬起頭,帶著一點點疑惑擔心的看向紀弈坤,然後她發現他的眉頭緊鎖,鬢角似乎有細小的汗珠正在慢慢的滲出來。

他這是怎麼了?!寧昕彤皺起了眉頭,小聲開口,就像是害怕嚇到正在吃食的小小刺蝟:“紀弈坤?!”

紀弈坤感覺自己正在一個陰暗封閉的空間裏麵,空曠的空間隻有他一個人,那裏應該是一個沒有邊界的地方,他轉著身子朝四周望去,盡是一些黑暗,除了黑暗,還是黑暗。

他又看到無盡長的一張張綴連在一起的畫麵,連成長長的模樣,快速的一幅一幅的從他麵前閃過去,接著又是另一段畫麵,一個接著一個,絲毫不曾停歇。

他嚐試伸手抓住飛速從自己眼前離開的畫麵,卻發現自己,什麼也抓不住。

他感受到一種虛脫無力的感覺。

他感受到自己的腦袋傳來的一點一點不斷放大的疼痛。

他感覺自己就要墜入深淵,被一幀又一幀的畫麵纏的喘不過氣來。

然後他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帶著溫柔的關懷與疑惑,微微上挑的尾音,十分熟悉的一種感覺,他突然覺著,自己的腦袋,沒有那麼疼了。

紀弈坤終於睜開了眼睛,他抬起頭,皺著的眉頭還沒有舒展開來,他的眼睛裏有一點迷茫,就像是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孩。

麵前的人的臉,是寧昕彤?還是那個女人?

一清楚一模糊的麵孔不斷進行著轉換。

寧昕彤看到他眼睛裏閃著的迷茫,擔心他是生了病或者是身體不舒服:“紀弈坤,你怎麼了?”

紀弈坤就像是剛回過神的樣子,他看著寧昕彤,淡淡的笑了一下:“沒事,就是頭有點暈。”

自己一個大男人,總不能讓一個女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