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忙?”紀弈坤雖然很不想再和沈芸有所接觸,但就像沈芸所說的她的籌碼就是她自己一樣,他欠她的,是一筆還不清的債。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一個有關於我的故事。”

沈芸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開始慢慢的陳述起一個故事,一個不短的故事。

她突然發現,自己可以很平靜的把這些事情都說出來,就算是自己的嗓子有一點疼。

她說著說著,也就覺著那些現實的肮髒、那些她經曆的不堪,並沒有那麼的難以啟齒,至少她還活著不是嗎,她還活生生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故事再長,也有說完的時候,更何況沈芸的那個故事,她並不想讓它很長很長。

那些夜裏不能言說的灼熱的痛,那種看著一個女孩死之前的痛苦求救卻無法施救的痛苦,在沈芸的故事裏,也就成了一句一筆帶過的經曆。

有些東西,她承擔,她好好的承擔著就好,沒有必要去用那種肮髒不堪博人眼球。

她沈芸可以低下頭,但是不能讓紀弈坤看不起。

沈芸得最後一句話是:“你幫我,我想讓他死。”

時間仿佛過了良久,病房裏一陣靜寂。

紀弈坤看著沈芸,沈芸說故事的時候麵無表情,看不出她真正在想些什麼,她的語氣依舊是很輕很輕,就像是在講述一個別人的故事一樣,紀弈坤突然就感覺自己看不懂這個女人了。

或許自己就是從來都沒有真正的看懂過她。

“好,我幫你。”紀弈坤最終開了口,他決定幫助沈芸,就像是替自己做一些救贖:“這件事之後,你去自首,好好改過自新,好好活下去。”

“嗯。”沈芸點頭,頭低下的時候卻是有些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紀弈坤,你是真傻還是假傻啊。

她的身上背著幾條人命,活著,應該是沒有可能了。

“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再說。”紀弈坤放下一句話就要起身離開。

“我等不了了,三天後,三天後可不可以。”沈芸抬起頭,眼角有一點點紅,但是她臉上的傷導致她的臉上到處都是或青或紫的樣子,眼角的紅以及鼻尖的紅,被遮掩的不再是那麼明顯。

三天後,三天後她想要結束這一切。

越快越好。

“可以。”紀弈坤點了點頭,他看到了沈芸眼裏的渴望,她很想早點了結這件事情。

早點了結就早點了結吧,凡事越拖越是夜長夢多。

紀弈坤從椅子上起身,毫無留戀的推門離開。

病床上的沈芸看著他利落的關門動作突然開始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她感覺自己的眼角有濕潤的液體流下。

終於,要結束了。

紀弈坤,你終於可以,擺脫我了。

偷來的東西,它永遠都不會真正的屬於小偷。

而自己,又何嚐不是一個小偷。

自己偷了紀弈坤這幾年的陪伴。

終於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那麼紀弈坤,祝你以後可以生活的很快樂。